陸瑾晏親手熬藥,不假手于人。
便是穗禾并未給他一個笑臉,他依舊甘之如饴。
調理了十來日,穗禾的臉色總算恢複如初。
徐太醫看過,隻說她是悟到真谛了。
心病還需心藥醫,她想開了,脈象自然順暢多了。
她大有好轉,觀瀾院的下人大松一口氣,拍着胸脯隻說是逃過一劫。
那日大爺出府的面色有多駭人,他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。
雪一大,外頭更是銀裝素裹。
李婆子笑着說是瑞雪兆豐年,小主子生在來年春日,正是頂頂好的時節。
她笑得讨喜,想讨好人時嘴格外得甜。
許是怕穗禾寂寞,時常拉着旁的婆子說話逗趣給她解悶。
時不時說一嘴穗禾肚子,隻說是她平生見過最孝順的孩子,從不折騰母親。
穗禾摸着圓滾滾的肚子,若有所思。
這孩子從未讓她煩心,便是連孕吐都極少。
有時她甚至有一種詭異的感覺,像是怕她生厭,這孩子在盡力讨好她。
她情緒複雜,隻覺自個實在不該故意忽視他。
臘月才至,外頭漆有亮被貶官的消息就傳得到處都是。
小苔高興極了,時不時就為穗禾打探消息。
阖府沒有一個為漆有亮說話的,他往日為了升遷做的勾當,被傳得沸沸揚揚。
一個禮部郎中不過五品,可在京城這樣掉一塊磚,就能砸到三品官的地界,委實算不了什麼。
可他這些隐秘的事能被翻得一清二楚,任誰看都是有人刻意對付他。
又因着證據确鑿,刑部查證,大理寺複核無誤後,罪狀立刻上達天聽。
兩廂配合絲滑,硬是要趕在皇上年前封筆前,将之判個水落石出。
這事人盡皆知,人人都說那過去的東床快婿,如今成了劊子手,磨刀霍霍向昔日的親家。
便是漆有亮再辯解,仍舊無濟于事。
不過十日,因着貪污受賄,禮部除了漆有亮,還少了幾個郎中和一個侍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