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剛走沒多久,”
護工收拾着用過的紗布,“他看您還睡着,就沒叫醒您,說晚上再過來。”
溫甯點點頭,心裡卻像壓着塊石頭。
江嶼的好意像張細密的網,讓她既感激又窒息。
她挪了挪右手,石膏沉重得像塊鐵,連翻個身都要護工幫忙,這樣的狀态根本談不上逃跑。
護工換完藥離開後,病房裡又恢複了寂靜。
溫甯側躺着,望着窗外的天空。
午後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,在地闆上投下一片溫暖的光斑,可她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。
胸腔裡的疼痛還在持續,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血肉在撕扯。。
溫甯下意識咬住下唇,才将那聲痛呼憋回喉嚨。
監護儀的滴答聲突然急促起來,與胸腔裡的鈍痛形成詭異的共振。
“不能再等了。”
她用沒打石膏的左手摸索着床頭櫃,指尖觸到那張黑卡時猛地蜷縮。
顧翎說過這張卡信用額度很高,可隻要一想到消費記錄會像風筝線一樣被秦冽攥住,指尖就泛出冷汗。
小腹忽然傳來一陣墜痛,比之前更清晰。
溫甯的心髒驟然收緊,忙用掌心輕輕覆上去。
笙笙一定要沒事。
走廊裡傳來護士台的說話聲,夾雜着推車轱辘碾過地面的響動。
她屏住呼吸,直到那聲音漸漸遠去,才敢緩緩呼氣。
三個月恢複期,對秦冽來說不過是彈指間。
他的勢力遍布周邊城市,說不定此刻已經查到瀛洲市的醫療系統裡。
“必須找個隐蔽的地方。”
她咬着牙挪動身體,想夠到江嶼留下的果籃——裡面或許有水果刀之類的東西,哪怕隻是用來壯膽也好。
可剛一發力,肋骨處就傳來撕裂般的劇痛,眼前瞬間蒙上黑紗。
“唔”
冷汗順着鬓角滑落,浸濕了枕套。
溫甯癱回床上,盯着天花闆上的輸液管發呆。水滴敲在玻璃瓶上的聲音,像極了秦冽皮鞋踩在别墅大理石地面的聲響。
一步一步,都在催逼她緊繃的神經。
不知過了多久,走廊裡響起熟悉的腳步聲。
溫甯的心提到嗓子眼,直到江嶼推門進來,才松了半口氣。
“感覺怎麼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