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甯擡頭看他，路燈的光從窗戶照進來，在他睫毛上落了點碎金：“能赢嗎？”
“能。”
江嶼說得肯定，“法律不偏向誰，隻看道理。”
溫甯低頭看着卷宗上王二嬸兒子的照片，那小夥子笑得憨厚，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。
她忽然想起自己剛到鄉下時，王二嬸總往她兜裡塞煮雞蛋，就因為自己懷孕需要補身子
“明天能帶我去看看王二嬸嗎？”
她輕聲問。
江嶼臉上的表情頓了頓，眉頭微微蹙起，語氣裡帶着歉意：“恐怕不行。”
他指了指散落在茶幾上的文件，“律所這邊被砸的事還沒處理完，清潔公司那邊要盯着，派出所也得再去催催，實在抽不開身。”
“這樣”
溫甯眼裡的光暗了暗，卻還是點了點頭：“也是，律所的事更要緊。”
江嶼看着她略顯失落的樣子，心裡有點不是滋味，補充道：“等這陣忙完，我一定陪你去看她，順便把案子的進展跟她好好說說。”
溫甯“嗯”了一聲，沒再說話。
兩人又蹲了會兒，茶幾底下漏出來的暖氣管子有點燙，溫甯往後縮腿時，不小心碰到了江嶼的膝蓋。
“對不住。”
她慌忙往旁邊挪。
“沒事。”
江嶼也往邊上讓了讓，膝蓋卻又碰到了一起。
客廳裡的挂鐘敲了十一下，溫甯這才站起來：“我回房了。”
“嗯。”
江嶼也跟着起身，手在褲子上蹭了蹭，“夜裡要是起夜，别摸黑，喊我。”
溫甯“嗯”了聲，走到門口又回頭：“沙發要是硌得慌”
“不硌。”
江嶼趕緊擺手，“真不硌。”
門關上的瞬間，江嶼往沙發上一癱，摸了摸發燙的耳朵。
手機在茶幾上震動起來，李建彬回了條語音，嗓門大得能吵醒隔壁：“查着呢，明早給你信！”
“你小子趕緊睡，别琢磨那些有的沒的！”
江嶼對着手機無奈地笑了笑，剛想回句“知道了”，就聽見主卧傳來輕輕的咳嗽聲。
他把手機調成靜音，往沙發深處縮了縮，盡量讓自己躺得舒服些。
窗外的月光越發明亮，照得屋裡的一切都蒙着層白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