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嶼盯着天花闆上的吊燈,忽然覺得這老破小的出租屋,比他住過的任何地方都要安心。
主卧裡,溫甯躺在床上,聽着外面漸漸平穩的呼吸聲,悄悄松了口氣。
她摸了摸小腹,那裡有個小小的生命正在慢慢長大。
“别怕。”
她輕聲說,不知道是在安慰孩子,還是在安慰自己,“以後,咱們有地方去了。”
夜漸漸深了,樓道裡偶爾傳來晚歸人的腳步聲,很快又被寂靜吞沒。
兩個被命運牽到一起的人,在這間小小的屋子裡,各自懷着心事,卻又奇異地感到安穩。
天快亮時,江嶼被凍醒了。他迷迷糊糊摸過搭在沙發扶手上的外套披上,聽見主卧傳來輕微的響動。
他起身走到門口,看見溫甯正站在陽台上,望着天邊泛起的魚肚白。
“醒了?”
他輕聲問。
溫甯回頭,眼裡帶着點剛睡醒的迷茫:“嗯,想早點把粥煮上。”
江嶼走到她身邊,順着她的目光看向遠處:“等忙完這陣,帶你去江邊走走。”
他頓了頓,“那地方,風大,能吹走不少煩心事。”
溫甯望着他被晨光染成金色的側臉,忽然笑了:“好啊。”
廚房裡很快飄起白粥的香味,混着蘿蔔幹的蒜香,在小小的出租屋裡彌漫開來。
江嶼靠在門框上,看着溫甯系着他那件寬大的舊圍裙,在竈台前忙碌的背影
這樣的早晨,好像也不錯。
手機在兜裡震動起來,是李建彬發來的信息。
“查到了,秦冽最近在跟城西那塊地,好像不太順利。”
江嶼看了眼信息,沒回。
他擡頭看向溫甯,她正端着粥往桌上放,陽光透過窗戶落在她發梢,亮得晃眼。
“吃飯了。”
溫甯沖他笑了笑。
“來了。”
江嶼把手機揣回兜裡,快步走了過去。
粥熬得稠稠的,蘿蔔幹嚼在嘴裡咯吱響。
溫甯喝了小半碗,就看見江嶼三兩口扒完了自己那碗,正拿着手機低頭打字。
“律所那邊上午就去?”
她捏着勺子問。
江嶼擡頭,嘴裡還含着半口饅頭:“嗯,老張說清潔隊八點到,得去盯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