闵敏故作害羞道:“奴婢出身下三旗包衣,哪裡敢有這樣的念想。”
十三阿哥搖搖頭:“這就不是需要你操心的事情,皇阿瑪既然這樣問了,自然有他的想法。”
闵敏眨了眨眼睛,低頭道:“奴婢全憑皇上做主。”
十三阿哥似乎早就料到闵敏會這樣回答,也不再問了:“那我回去複命了。”
看着十三阿哥起身離去,闵敏其實是有些事情想要問他的。可是她也知道,憑這個洪鄂闵敏的身份,即便混成了一品的高級奴才,還是不能問的。罷了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還是讓好奇心去死吧。
哪知十三阿哥忽然回頭道:“你可知十四臨走前那幾句話的意思?”
闵敏被問的突然,自然本能的一愣。
十三阿哥接着說:“前頭宮裡傳聞,你有意效仿良嫔娘娘的樣子,以辛者庫出身想要列位後宮。但是後來皇阿瑪并沒有如尋常宮女那般待你,更是許了你一品女官的位份。十四的意思是,皇阿瑪當是沒有把你納入後宮的打算了。”
皇上一直都知道,自己的志願是到了年紀就出宮開個飯館啊,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這個打算吧。闵敏心想。
看着闵敏一臉懵圈,十三阿哥皺着眉頭搖了搖頭,也不想和她多解釋,側耳聽了聽院子裡的動靜,便開門走了。
隔日,康熙在禦書房召見了一幹大臣親貴,冷冷地問了群臣保薦八阿哥為太子的事情,又數落了一遍八阿哥額娘良嫔家裡的不體面,又說八阿哥在廢太子的時候也惹了自己生氣,大家這樣保舉他,是不是受了他什麼好處雲雲。
倒是領侍衛内大臣巴渾德辯解說,明明是康熙自己叫群臣提議太子人選,但是大家都戰戰兢兢,想着這個可是皇家的大事情,什麼時候輪到他們說話。但是聖命一下,也隻能存着一顆忠君愛君的心,仔細的為皇帝籌謀,想來想去,隻覺得八阿哥是越看越順眼。不但樣貌長的好,氣質也溫和,為人處世謙遜得體,代皇帝處理事務的時候也應對妥帖,實在是身為皇儲的不二人選。自己也沒有想到,大家會這樣不約而同的都在折子上寫了八阿哥的名字,真的是湊巧啊,大家真的沒有串通作弊啊,天可憐見啊,本來是心裡想的是,雖然這個是臣子不好随便給意見的事情,但是為皇帝肝腦塗地也是無怨無悔的才會這樣說,但是皇帝這樣冤枉大家不效忠皇帝而效忠八阿哥,這樣的罪過可背不起巴拉巴拉的。
闵敏看着這個須發皆花白的半老頭子,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在禦前哭号辯解,真是什麼儀态都沒有了,就覺得自己平時也隻是背脊出出汗而已,實在是太淡定了。
巴渾德這樣一說,阿靈阿、鄂倫岱、揆叙、王鴻叙、佟國維什麼的,自然是連聲附和。康熙卻不說話,還是冷冷地看着群臣。直到相對中立的尚之隆也說真的是湊巧真的是湊巧,康熙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。
但是還是少不得一頓教訓,說這些事情自己會慢慢查明的,然後做了些不可私下串聯的訓誡。又說立太子雖然是國事,也是皇帝的家事什麼的,除非有明發谕旨,讓這些大臣都不必再瞎操心了。
闵敏和魏珠默默的站在禦案的兩邊,魏珠怎麼想闵敏可不知道,闵敏自己是覺得這些大臣好可憐,明明都是按照皇帝的旨意辦事,好壞兩面都是皇帝自己說,臣子也是難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