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康熙有些生氣,魏珠趕緊給闵敏使眼色。
闵敏也是為難,這個時候到底說什麼好呀。
康熙又道:“朕偏偏就是不如他們的願,朕偏偏就是要跟他們耗着。看看,他們還能玩出多少把戲,還能再玩出一個胤不成!”
魏珠又重重看了闵敏一眼,闵敏終于輕聲道:“萬歲爺,那個,您也别生氣了,保重龍體要緊。”
康熙白了闵敏一眼:“怎麼,你就打算跟朕說這個?”
闵敏還真是沒想好要說什麼,隻能硬着頭皮沒話找話:“萬歲爺,奴婢愚鈍,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。隻是想着那一位擔心萬歲爺,怒可攻心,怒亦傷肝,生些氣本是沒什麼,可是若是因為那些個不值得的傷着身子,豈不是太不劃算。”
康熙哼了一聲:“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,朕可是不會做的。”
魏珠吓了一跳:“萬歲爺說什麼呢,萬歲爺的康健,可是大清國上上下下都惦記着的,哪裡有什麼仇者快啊。”
康熙道:“别以為朕不知道,朕在位五十餘年,一定有人覺得朕活的夠”
“萬歲爺說的哪裡話。”闵敏趕緊打斷康熙,這個時間點,她心裡頭竟然是無比單純的關懷。
康熙靜靜瞧着自己跟前的兩個人,漸漸冷靜下來,他歎了口氣,卻不再言語。
闵敏終于意識到,康熙這些日子在糾結什麼,才遲遲沒有開啟禦批噶禮張伯行互參的案子。他在猶豫,他在權衡。一邊是從關外就跟随他們為大清奪下江山的滿蒙親貴,一邊是修的四海升平太平盛世、以及在近數十年起到持續維穩作用的漢族大臣。如何平衡,如何兼顧,真的是不容易。
而且,因為四阿哥和八阿哥的處理分歧,使得這件事又進而變成了自己對繼承人的偏倚上頭,讓這件案子的處理結果所會産生的影響,變得更加撲朔迷離。
康熙的臉色,慢慢的泛上了一些疲态。這疲态,讓他和剛才盛怒之下胡言亂語的樣子判若兩人。
闵敏眼見這樣子,忍不住吸了一口氣,輕聲道:“皇上,奴婢為您換杯熱茶吧。”
康熙點了點頭,闵敏便取了茶盞下去了。再回來的時候,康熙竟然支着腮幫子打起了瞌睡。
闵敏輕輕放下茶,循着魏珠的視線走到一邊,魏珠道:“萬歲爺今兒怕是用不下什麼東西,你在這兒看着,我去小廚房囑咐兩句。”
闵敏道:“師傅,奴婢去吧。”
魏珠搖搖頭:“不妨事,我順道還要去找下李太醫。這幾天萬歲爺睡得太不好了,我得去問問他有什麼法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