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魔怔地，我舉起手機擋住自己的下半張臉，攔不住多少，但也足夠了。”說着，老李瞪大眼睛，像是演示一般将手機橫至眼前，“就像這樣。”
“那人跟你長得一模一樣？！”沐晴驚呼出聲，至于裡面有多少震驚也隻有她自己知曉，她早就猜到了這一點，完好無損的老李站在她面前就是證據。
“是的。”老李歎了口氣，将手機放置到桌面上繼續道：“也難怪我覺得眼熟，每天照鏡子便能看見的，可不就熟悉得不得了。
有人在假扮我，不止是今天，或許那個将花藏起來的人也是他，隻是之前的許多次，那人都與我擦肩而過，我沒見過他，也沒意識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别人的監視中無所遁形。
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來的，隻是渾渾噩噩地坐在車内，離醫院并不遠，等待着小劉的開口質問，然而最先來的，卻是城防所的胡隊長，那一刻，我還以為自己逃出來的事情暴露了。
可惜，胡隊長來找我卻是因為其他事，小劉死了，我成了犯罪嫌疑人。
不知為何，聽到這句話，我竟然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，似乎一切行為都有了解釋，他們的目的是殺死小劉和他母親，而我，是無辜的替罪羊。
哦，也不對，或許早在他們救我出來時就安排好了我的結局，沒人會做虧本買賣，我究竟有幾斤幾兩我很清楚，根本不值得那般大費周章的行動。
隻是這次我又想錯了，有人假冒我的事情幾天後被查了出來，我被無罪釋放，而那人卻遲遲沒有抓到。
看着城防所外慘白的太陽，我有些迷糊了，他們費了那麼大的功夫造出個假的我來，卻又讓我全身而退，似乎有些可笑。”
老李頓了頓，才說出了這個詞，隻是他臉上的笑很難看，不是平時那種憨厚的笑，而是蘊含着苦味，就像那青黃的苦瓜，你一看見它，便感覺那絲苦意已經在嘴裡蔓延，久久不能散去。
“我很慶幸，但我也知道，這隻能說明我的價值還沒有被榨幹，那群人尚在背後操控着我的命運，是死是活全在他們的一念之間。”
沐晴開始心疼起眼前的男人來，在她心裡，老李一直是那般的可靠，所以她沒有絲毫掩飾地深挖着他的一切，曾經開口問他二十年前的慘案，如今又逼他記起自己朋友的死亡。
她肆無忌憚地吸取着對自己有用的信息，然而被她詢問的那位，内心的痛苦反而被她無視了，也不能說無視，她有心疼，也有發自内心的感慨，隻是在最初開口時，她像個無情的機器。
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朋友，沐晴想。
也是這時她才發現，她與朋友之間的相遇相知緣于各種各樣的利益交織，暫且不說老李，她認識老k是因為車禍事件，而之後一起破案也是因為她覺得老k的黑客能力很有用罷了。
而尚且被關在城防所的那位，也是因為火電站的事情才認識，至于之後他便沒什麼大用了。
而早餐店老闆，那就更簡單了，若不是為了查案，她也不會認識這樣一個人。
“晴妹子，你很好，該譴責的是背後的操控者。”
不知是否是看出了她的苦惱，老李撫摸了一把她的頭，他倆對視一笑，似乎在這一瞬間，連驟雨都放輕了腳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