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晴移開視線,看向他身後,老人面色慘白,還在不自覺地打着哆嗦,皺巴巴的臉上還有未擦淨的淚痕,小孩不知所措地攥着她的衣角站在身側,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。
很快就有兩個城防隊員将老人押送往看管室去了,小孩被留在原地,要哭不哭的,卻也沒有出聲,隻是沉默地站着。
他們身後,橫肉大漢還是吊兒郎當地站着,快步走出來時還捏着鼻子,眼裡滿是嫌棄,“真晦氣,讓我跟個瘋子待一起。你們城防所就是這麼幹事的?”
說着,大漢毫不猶豫地往她這邊,城防所的大門口走來,于是沐晴也聽清楚了他語氣裡不加掩飾的惱怒,他一邊走着,一邊嘴上還不停地抱怨,“我就不應該貪錢,接了這兩個單子沒一個正常人。”
顯然,這就是他找到的借口,有理有據,估摸着還很符合他以往的形象,所以沒有人提出質疑,也沒有人對他的離開提出異議,于是沐晴眼睜睜看着這個可能的“嫌疑人”從她眼前溜走。
是的,她還是覺得橫肉大漢不像個無辜的局外人,尤其是在他站在瘋癫老人身側參與那場談話後。
緊随其後的是瘋癫老人和司機大叔,他們也默默地離開了,沒有受到任何阻撓,看來這次博弈是瘋癫老人赢了?
沐晴歎了口氣,有些無奈,她實在是想不通一個平平無奇的老人為什麼會精通那麼多東西,太割裂了。
然而現在還不是退縮的時候,等到又一個城防隊隊員将小孩帶過去照顧,确認周圍沒有其他可能的外人存在後,沐晴才從牆邊坐了起來,準備和老胡溝通案件的細節。
審訊室的大門再次被關上,她,老胡還有小陳,熟悉的配置,哦不對,現在還多了一個。
沐晴看向一旁翹着二郎腿,十分随意地靠在椅背上的厲專家,這位所謂的天才專家在她心裡已經全無半分地位了,僅僅是她了解的這兩次由他參與的案子,都沒有起到關鍵性作用,完全是個花架子,也不知是如何當上天才的稱号。
“你似乎對我有意見?”厲專家開口說話,“你看我的眼神很輕視。”
“怎麼會?隻是我第一次見着厲專家的真面目,有些好奇罷了。”沐晴解釋道。
“是嗎?”他的視線并未落在沐晴身上,甚至連說話時都隻是專注地看着手裡的資料,仿佛隻是随口一提,他沒再說話,于是沐晴也不再搭理他,隻當這是個小小的插曲。
事情遠比想象的順利,那個老人認罪的很快,可以說是一進審訊室就堅持不住,道出了一切,人确實是老人殺的,毋容置疑。
沐晴也終于看見了肖十三的死狀,與她上次十分相似,被一把菜刀從身後捅入,流血過多緻死,不,不對,她又仔細看了眼,報告顯示,肖十三身上還有多處細微的刀傷,似乎是在死前就受到了傷害,兇手十分心狠手辣,一把菜刀捅出的刀傷還不夠,甚至有點想将人剁碎的迹象,隻是手上的力道不夠,隻能留下些傷痕。
照片上,肖十三眼珠瞪得大大的,似是不相信那人會突然動手,滿臉的震驚。
不過,以沐晴上次的經驗來看,老人并不會補刀,反而在傷害她之後一直在不停地說對不起,那不像是裝出來的。更何況,人都要死了,擱個死人面前裝又有什麼用呢?
所以她更傾向于是老人捅了第一刀,而之後的那些并不來自于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