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(第3頁)

小厮湊過來,他壓低聲音:“今晚去柴房,查查他的東西。”

月上柳梢頭時,蘇淵推開柴房的破門。

黴味比往常更重。

他掃了眼牆角的鋪蓋——稻草明顯被翻弄過,堆成的小山塌了半邊。

床頭的破碗倒在地上,裡面他攢了半月的碎銀不翼而飛。

最讓他心緊的是那本藏在草墊下的《湯頭歌訣》,書頁被翻得亂翹,有幾頁甚至被指甲摳出了毛邊。

玄珠在掌心發燙。

他閉了閉眼,珠子突然震動起來,星髓空間裡浮起個淡藍色的箭頭——指向東側廂房。

那是陳廣仁的住處。

“果然是他。”蘇淵摸出懷裡的炊餅,咬了口。

餅已經硬了,硌得他牙龈發疼。

他望着窗外的月亮,想起礦場裡老吳頭常說的話:“明槍易躲,暗箭難防。”

可要是你比暗箭更快

玄珠突然更燙了。

他低頭,看見珠子表面浮起行小字:“魂波動減弱,目标已退。”

蘇淵把破碗撿起來,重新倒滿水。

月光透過窗紙照進來,在水面上碎成銀片。

他望着自己的倒影,突然笑了——那笑裡帶着點冷,像礦場冬天的風。

後半夜起了霧。

蘇淵裹着薄被躺着,聽着窗外的蟲鳴。

迷迷糊糊要睡着時,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,混着女人的哭聲:“救命啊!我家娃我家娃不成了!”

他猛地坐起。玄珠在枕頭下發燙,像顆跳動的心髒。

清晨的回春堂剛支起朱漆門闆,穿粗布短褐的婦人便撞了進來。

她懷裡的孩子小臉青白如紙,嘴角泛着黑紫,發間沾着草屑,顯然是從城郊連夜趕來的。

“救命啊!”

婦人膝蓋一彎跪在青石闆上,額頭重重磕在門檻上。

“我家狗蛋昨兒在你們這兒抓了‘清風散’,喝下去半個時辰就人事不省!”

藥櫃前的藥童端着藥杵僵在半空,正在擦拭藥罐的老夥計碰翻了竹篩,黃芪黨參滾得滿地都是。

張太醫正掀着門簾要去後堂,聞言踉跄一步,白胡子都抖成了亂麻:“快把孩子抱到案幾上!”

他顫巍巍摸出絲帕墊在孩子頸下,搭脈的手指突然一緊——脈息細若遊絲,還帶着股陰寒的滞澀。

“定是你們以次充好!”圍觀的街坊擠在門口嚷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