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早聽過傳聞,張景行十六歲接掌鎮務,整頓商路、開倉放糧,是百姓嘴裡的“活菩薩”。
可此刻這“活菩薩”躺在破棺裡,連具像樣的屍身都保不住。
“我送你回家。”他輕聲說,伸手合上少年的眼皮。
玄珠在識海輕輕震顫,像是應和。
靈柩是用破廟的門闆釘的。
蘇淵背着棺木出軍營時,雨已經停了。
晨霧裡,雲嶺鎮的青瓦飛檐若隐若現。
他走到鎮口,就被巡城衛攔住了——四個持矛的守衛橫在路中,為首的絡腮胡盯着他背上的門闆:
“哪來的?背的什麼?”
“死人。”
蘇淵聲音冷硬。
“張景行,少年城主。”
絡腮胡的臉色變了。
他身後的守衛竊竊私語,有人跑去通報。
蘇淵站在原地,看着鎮門内奔出道黑色身影——那女子着玄色勁裝,腰間懸着繡春刀,發尾用紅繩紮成利落的馬尾,眉峰如刀,正是張景行提到的柳如煙。
她沖到近前,盯着門闆上的青布,指尖微微發抖。
掀開青布的瞬間,她猛地吸氣,繡春刀“嗆”地出鞘半截,又“咔”地收了回去。
她轉向蘇淵,眼神像淬了冰:“誰下的手?怎麼死的?”
“寒魂散。”蘇淵将密信遞過去,“他臨終前讓我交給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