棺蓋上的紅漆早被雨水沖得斑駁,可湊近了看,還能辨認出“張”字的金漆殘痕——是張景行的靈柩。
他喉結動了動。
三天前張景行暴斃時,李守義說他是染了時疫,連夜就命人拖去亂葬崗埋了。
可此刻棺木周圍連草都沒長,顯然是剛被翻動過。
蘇淵摸出懷裡的短刀,刀尖剛觸到棺釘,玄珠突然劇烈震顫,他手一抖,短刀“當啷”掉在地上。
“有人動過?”他蹲下身,借着月光看清棺蓋邊緣的劃痕——是新的,帶着新鮮的木屑。
蘇淵咬了咬牙,用玄珠裹着靈氣震開棺釘,腐臭的屍氣湧出來的刹那,他卻猛地屏住了呼吸。
棺中少年面色如生。
張景行穿着入殓時的月白錦袍,眉峰微蹙,像是隻是睡着了。
蘇淵伸手探向他的鼻息——沒有呼吸,可指尖觸到心口時,卻感受到極微弱的跳動,像春蠶啃食桑葉般輕。
“這不可能。”他倒退半步,後背撞在墓碑上。
張景行已經死了七日,屍體卻連半點屍斑都沒有,連唇角的血迹都凝着,像剛濺上去的。
玄珠在他掌心發燙,星髓空間的光繭突然在識海展開,一道淡青色的光絲從張景行心口飄出,鑽進了珠子裡。
蘇淵盯着玄珠,隻見青銅表面浮現出一行模糊的文字,像是被水浸過的墨:“九轉寒魂散,非人所能煉。”
“非人?”他喃喃重複,突然想起那日擂台療傷時,李守義下的毒也是九轉寒魂散。
可玄珠說“非人所能煉”,難道李守義背後…
棺中少年的手指突然動了動。
蘇淵猛地撲過去,卻見那指尖隻是輕輕蜷了蜷,又恢複原樣。
他望着張景行平靜的臉,想起三日前少年在病榻上抓着他手腕說的話:“蘇兄弟,我若死了,求你幫我把靈柩送回城主府。
我要讓百姓看看,雲嶺城的城主不是染時疫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