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淵的左肩負傷處像是被烙鐵反複灼燒,每一步踏在積雪上都震得骨頭生疼。
他扶着一棵老松樹踉跄停下,喉間腥甜上湧,擡手捂住嘴時,指縫間滲出的血珠落進雪裡,很快被新飄的雪粒蓋住,隻留下淡紅的濕痕。
玄珠在掌心燙得驚人,他低頭望去,那道金色符文正順着珠身遊走,像活過來的金線,在雪色裡泛着暖光。
這是他撞破醉仙樓後窗時突然出現的變化,當時珠子重重一沉,他險些沒握穩——可現在想來,或許那不是意外,而是某種征兆。
“必須找地方調息。”他咬着牙扯下腰間的破布,用力勒緊左肩傷口。
鮮血浸透布料的速度比他想象中更快,指腹壓在傷口周圍,能摸到碎裂的骨茬,應該是刀無痕那一刀砍斷了鎖骨。
疼得他額頭沁出冷汗,可玄珠卻在這時開始規律性震動,一下、兩下,像是在敲他的掌心。
松樹林裡的風卷着雪粒往領口鑽,他裹緊破舊的棉袍,背靠着樹幹緩緩坐下。
玄珠的熱度透過掌心往手臂竄,他突然想起前日在藥鋪偷學的《玄曜心經》殘卷——那是玄珠自動補全的功法,其中有段關于“氣機感應”的描述:
“練氣者若能與外物共鳴,可察十丈内生機變動。”
當時他隻當是高階修士的手段,沒成想此刻腦海裡竟自動浮現出這段文字,連注解都清晰得像是有人在耳邊念誦。
“難道是玄珠…”他剛想到這兒,掌心的符文突然爆亮!
警兆如冰錐刺進後頸!
蘇淵本能地側身翻滾,右手指間三枚銀針已疾射而出——這是他在藥鋪當雜役時偷練的,用針挑藥囊裡的藥材,後來發現準頭不錯,便悄悄留了幾枚淬過麻藥的細針防身。
此刻銀針破空聲混着積雪被帶落的簌簌響,精準紮進他方才靠坐的樹後。
“噗!”
一聲悶哼響起。
蘇淵翻身躍起,抄起腳邊半截斷枝作武器,借着月光看見樹後倒着個人——灰布蒙面,腰間别着帶血的短刃,咽喉處正插着他的銀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