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霧未散時,蘇淵已将最後一塊冷硬的幹糧塞進嘴裡。
白璃蹲在篝火旁,用短刃挑了塊焦黑的獸骨,火星子噼啪濺在她繡着雲紋的袖口上,卻被一層淡青色妖氣輕輕彈開。
“該走了。”她突然開口,刀身在石地上劃出半道銀弧。
蘇淵抹了把嘴角,掌心的玄珠貼着皮膚發燙——這是連續三日北行後,珠子給出的最明顯反應。
自遺迹出來後,他體内那團曾要撕裂經脈的妖神之力,此刻正像被馴服的幼獸,乖乖蜷在丹田,偶爾翻個身,便有細碎星輝順着經絡遊走。
“天穹祭壇”白璃起身時,腰間挂着的荒族古玉輕撞短刃,發出清響。
她将玉牌塞進蘇淵手裡,指尖微涼:“捏碎它,我能感應到。”
蘇淵低頭看那玉牌,表面刻着扭曲的獸紋,觸感像沾了露水的青苔。
他知道這是荒族秘術,可白璃總說“荒族早沒了”,此刻卻又掏出這種東西,指腹便不自覺摩挲玉牌邊緣——十年礦場養成的習慣,危險來臨前總愛找點實在的東西攥着。
兩人剛走出山谷,玄珠突然在懷中震顫。
蘇淵擡頭,便見雲層裡掠過一道黑影,翅展足有兩丈,尖喙在陽光下泛着冷鐵般的光。
“妖族鷹衛。”白璃的聲音沉了幾分,短刃從袖中滑出三寸,“至少三隻,在咱們頭頂畫圈。”
蘇淵沒急着動手。
他閉眼感知玄珠,“妖識共鳴·進階”的能力如蛛網般鋪開——果然,那些鷹的爪心都烙着暗青紋路,是北域妖盟特有的追蹤标記。
他想起昨日在破廟歇腳時,玄珠曾浮現過類似紋路的記憶碎片,當時白璃說:
“妖盟的鷹衛能順着妖氣追出千裡,除非你能斷了他們的線索。”
蘇淵手指輕輕按在胸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