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每個月圓之夜,他夢中都會出現的黑袍身影——此刻裂縫裡的眼睛,和那身影的眼睛,分毫不差。
“走!”
他扯着還在發愣的楚雲飛往外跑,背後傳來光罩碎裂的脆響。
回頭的刹那,他看見幽影抹了把臉上的血,突然露出釋然的笑:
“血月當空時”
話音被風聲撕碎,他的身影融進黑霧,隻留下半塊染血的令牌,上面刻着青雲宗的雲紋。
星殿在他們身後發出轟鳴。
蘇淵跑上半山腰時回頭,正看見整座星殿像被無形的手捏碎的陶碗,碎石中隐約能看見那隻巨手正把什麼東西拖進裂縫。
山風卷着血腥味撲來,他摸了摸懷裡的玄珠,這次它沒再震動,反而涼得刺骨。
“師兄,你看!”圓臉弟子突然指着天空。
蘇淵擡頭。
殘陽如血,将整片山脈染成赤紅色。
可在那血色裡,他分明看見一抹極淡的青灰色,像塊薄紗覆在太陽上——像極了老人們說的,血月臨空前的征兆。
他握緊腰間的半塊玉佩,玄珠在掌心發燙。
這次,他聽見的不再是陌生的低語,而是自己劇烈的心跳聲。
星殿崩塌後的第七日,蘇淵在靜室榻上猛然驚醒。
冷汗浸透了中衣,他下意識摸向懷中——玄珠白那日起便涼得像塊冰,此刻正貼着心口,寒意順着血脈往四肢百骸鑽。
窗外傳來值夜弟子的驚呼:
“血月!快看天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