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問題就在這裡!”
慕容婉兒從懷中掏出一卷賬冊,封皮還沾着藥漬。
“這些訂單都沒走公賬,簽收人寫的‘黑袍修士’,連個具體法号都沒有。”她翻開賬冊,最後一頁的去向欄上。
“西廢棄演武場”六個字像團血,“我今早去庫房盤貨,發現最後一批赤炎草昨晚剛被提走。”
山風卷着桃瓣掠過兩人肩頭。
蘇淵望着慕容婉兒發顫的睫毛,突然想起她第一次在丹房被掌事罵哭時,也是這樣攥着藥杵不說話——那時他替她解了圍,現在她替他撕開了另一層面紗。
“去庫房。”蘇淵将賬冊塞進懷裡,“我倒要看看,這黑袍修士到底是誰的人。”
藥材庫的鎖是新換的,銅鏽都沒長全。
蘇淵屈指一彈,鎖芯“咔嗒”落地。
慕容婉兒舉着火折子,火光映得她眼尾發紅:
“上個月還能用的舊鎖,前天突然換了。”
庫房最裡層的木架上,幾袋用黑布裹着的藥材堆成小山。
蘇淵扯下黑布,暗紅色的草葉上凝着冰晶——正是赤炎草。
他翻到最下面一袋,袋口沾着暗褐色的痕迹,湊到鼻端一聞,血腥味混着腐肉氣直鑽天靈蓋。
“血靈陣需要活物獻祭,血魂丹是為了穩定陣眼。”
他聲音發沉。
“有人要在宗門裡重建血靈陣。”
慕容婉兒的火折子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火星濺在草葉上,轉瞬熄滅。
她抓住蘇淵的衣袖,指甲幾乎掐進他肉裡:“那、那這些藥材運去演武場”
“去看看。”蘇淵将她的手從自己袖上掰開,動作輕得像哄受驚的小鹿,“你回丹房,就說我借了你賬冊,别牽連到你。”
慕容婉兒張了張嘴,最終隻是用力點頭,轉身時帶落一片桃瓣,飄在赤炎草上,紅得刺眼。
月上中天時,蘇淵站在廢棄演武場的斷牆後。
這裡十年前因一場獸潮廢了,斷柱上還留着妖獸抓痕。
他踩過滿地碎石,靴底碾到片鏽迹斑斑的甲片——是北戎的鎖子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