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踩過滿地碎石,靴底碾到片鏽迹斑斑的甲片——是北戎的鎖子甲。
“果然。”
他低笑一聲,玄珠在懷中發燙,裂痕處滲出的銀光在地面投下陰影,正好覆蓋住一塊松動的青石闆。
他蹲下身,指尖扣住石闆縫隙,肌肉微微降起。
石闆被掀開的刹那,腐臭的血氣撲面而來。
下面是條向下的石階,石壁上刻滿扭曲的符文,與礦場血靈陣的紋路如出一轍。
玄珠突然劇烈震動,震得他胸口發疼。
裂痕裡傳出細不可聞的低語,像是很多人在同時說話,又像是某種古老生物的嗚咽:“它回來了!”
祭壇在地下三十丈。
八根血石柱圍成圓形,柱身上的符文還未激活,但空氣裡漂浮着細小的血珠,沾在蘇淵臉上,涼得刺骨。
祭壇中央嵌着塊黑色玉牌,上面刻着個“玄”字——與玄真太上長老的道号同音。
“原來如此。”蘇淵摸向懷中的玄珠,珠子的震動與祭壇符文産生共鳴,裂痕又裂開寸許。
“他們要用我的半妖血脈,激活妖骨聖殿的傳承,而血靈陣是引子。”
夜風從地道口灌進來,吹得血石柱上的符文泛起紅光。
蘇淵望着那抹紅,突然想起礦場裡老匠頭的血手,想起李長風說“半妖血脈需要血祭”時的冷笑,想起葉輕塵掌心不正常的溫度。
“這局棋,從娘抱着我跪在山門前那天,就開始下了。”
他喃喃着,指尖劃過祭壇上的符文,“但他們算錯了一步——玄珠從來都不是鑰匙,而是棋手。”
玄珠在他掌心裂開一道細縫,銀光如劍刺破黑暗。
蘇淵望着祭壇中央的玄字玉牌,眼底泛起冷光。
他知道,明天他會對外宣稱要私下查證“血靈陣”的下落,會故意在李長風的眼線面前露出破綻
但此刻,他隻是站在黑暗裡,聽着玄珠内部傳來更清晰的碎裂聲。
那聲音像某種沉睡的巨獸,終于睜開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