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至中天時,廢礦丙号的入口在夜色裡像張黑洞洞的嘴,苔藓爬滿刻着“封”字的木牌,被山風刮得吱呀作響。
蘇淵将粗布短打袖口又往上卷了卷,玄珠在掌心泛起淡銀色光暈。
他屈指彈開星紋,光網順着礦道蔓延進去——這是他用玄珠“星髓空間”新摸索出的探測術,能感知三十丈内活物氣息。
指尖微微發緊,三日前夜行者身上那股焦腐魔氣還萦繞在鼻端,魔修選這種地方,必是早有算計。
“無活物,無陷阱。”玄珠輕顫兩下,蘇淵将短匕咬在嘴裡,貓腰鑽進礦道。
黴味混着鐵鏽腥氣撲面而來,石壁上的鑿痕還留着當年礦工的血漬,有些地方凝結成暗紅硬塊,踩上去“咔嚓”作響。
他摸出火折子,幽黃火光映在前方石壁上時,瞳孔驟然收縮——整面牆都刻滿了扭曲符文,刻痕裡滲出的不是礦石,是半凝固的血。
“血靈鎖魂陣的輔紋。”蘇淵喉結動了動。
他曾在藥鋪老周的《玄黃典要》殘卷裡見過,這種陣需以活人生祭,用鮮血滋養陣眼。
二十年前礦難死了百來号人,難不成是魔修拿礦工當祭品?
他指尖剛要觸碰符文,身後突然響起沙啞吟誦聲,像鏽鐵摩擦通風口:
“能找到這裡,玄珠确實開始覺醒了。”
蘇淵旋身,短匕已握在掌心。
陰影裡走出個穿玄色大氅的男子,腰間懸着盞幽藍燈籠,火光映得他眼尾泛紅,像淬了毒的寶石。
“黑袍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