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族營地的篝火在暮色中忽明忽暗,蘇淵跟着銀鱗、小白穿過用獸皮和巨石搭成的帳篷群時,後頸還殘留着妖力退去後的酥麻。
他能感覺到玄珠在袖中發燙,星紋路徑像活物般沿着血管遊走,每一步都在提醒他;那片荒域深處的星辰台,正等着他。
“先去密室。”銀鱗的皮靴碾過碎石,聲音像打磨過的青銅,“你現在的妖化狀态太不穩定,稍有不慎就會被血脈反噬。”
他側過身,腰間懸挂的獸牙飾品發出細碎的碰撞聲。
“荒族古籍裡說,星裔覺醒妖紋時,必須讓玄珠的靈氣滲透進每一道紋路——這是你和血脈野獸之間的缰繩。”
密室在營地最深處,是座用黑鐵加固的石屋,門楣刻着扭曲的星圖。
小白扒着門框往裡張望,發梢沾着的沙粒被風卷走:
“我在外面守着!
要是蘇公子暈過去,我就喊銀鱗大叔——”
話沒說完就被銀鱗輕推了下額頭,少女吐了吐舌頭,退到三步外的篝火旁,指尖無意識地絞着腰間的銀鈴。
石屋中央擺着塊幽藍的寒玉床,蘇淵脫了外袍躺下時,涼意瞬間浸透後背。
玄珠被他握在掌心,珠身的星紋随着呼吸明滅,像在回應他的心跳。
銀鱗站在床頭,拇指按在他眉心:
“運轉妖骨通靈訣,引妖力到手臂。
記住,玄珠不是外力,是你身體的一部分。”
第一次嘗試,青黑色妖紋剛爬上手腕,蘇淵就聞到了鐵鏽味——是牙龈被咬破的血。
他能聽見血管裡的轟鳴,那股熟悉的野獸般的渴望在啃噬理智:
撕碎眼前的障礙,撕裂天空,把所有阻擋的東西踩在腳下
“不。”
他咬着牙低喝,玄珠突然泛起清涼,順着掌心竄入經脈,像一盆冰水澆滅了腦内的火焰。
妖紋褪去時,他額頭的汗滴在寒玉上,濺起細碎的冰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