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們是誰?”他擡頭問。
銀鱗的喉結動了動,最終隻說:“夜長夢多。”
蘇淵站起身,玄珠在袖中繼續發燙。
他望着北方天際,那裡有幾顆特别亮的星子,正沿着玄珠指引的方向連成一線。
晨霧未散時,蘇淵已在青岚宗外門的屋檐下站了半柱香。
玄珠貼在他心口,整夜都在發燙,像塊燒紅的炭,隔着中衣烙得皮膚發疼。
他望着東方魚肚白,想起昨夜那三個妖修臨走前看他的眼神——像是餓狼盯着獵物,又像凡人望着神壇上的祭品。
“蘇淵。”
銀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,帶着晨露的涼意。
蘇淵轉身,見他仍穿着那身暗紋青衫,腰間星隕之鑰的挂墜在霧中泛着幽光。
小白跟在他腳邊,紮着雙馬尾,手裡攥着根狗尾巴草,正踮腳去夠枝頭的露珠。
“走吧。”銀鱗沒多話,擡腳往山後行去。
蘇淵注意到他刻意避開了外門巡衛的視線,穿過一片竹林時,甚至用術法隐去了三人的腳步聲。
山谷是在繞過七道山梁後出現的。
晨霧裹着它,像塊被濕布蓋住的玉,待走近了才看清:
殘破的石砌祭壇占了小半個山谷,邊角缺了大塊,青苔順着裂縫爬成深綠的網;祭壇中央立着塊一人高的石碑,表面坑坑窪窪,卻刻着些極規整的星紋,每道紋路裡都凝着細碎的光,像把星星揉碎了嵌進去。
“這是荒族留在人族境内的最後一座星隕祭壇。”
銀鱗停在祭壇三步外,指尖撫過身側的石墩——那石墩上有半枚殘缺的獸首浮雕,被歲月磨得隻剩個輪廓。
“當年荒皇與正道盟訂下血契,約定兩族不得越界,這座祭壇便是見證。”
小白蹲在祭壇邊緣,用狗尾巴草撥弄石縫裡的螞蟻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