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淵從回憶裡驚醒時，厲無塵已落在他十步開外的青岩上。
魔門聖子的目光像淬過冰的劍，掃過他腰間懸着的玄珠時，眼底閃過一絲灼熱：
“玄珠異象已傳千裡，你當真不知它的來曆?”
他擡手，一枚古樸玉簡自袖中飛出，懸浮在兩人之間。
玉簡寫滿星圖與陣法紋路，每道刻痕都泛着幽藍微光，像是将夜空裁了一角嵌進去。
蘇淵盯着那光，忽然想起方才在修士血管裡看見的金線——與玉簡上的星軌竟有三分相似。
“這是‘星主轉生大陣’的核心圖譜。”
厲無塵的聲音像深潭裡的水，看似平靜卻暗藏漩渦。
“而你手中的玄珠，是開啟它的鑰匙。”
蘇淵的指尖在玄珠上輕輕一叩。
珠子沒有像往常那樣溫涼，反而燙得驚人，仿佛有活物在内部翻湧。
他想起鐵爐老匠說的“鑰匙”，想起歸墟裡那些模糊的呼喚，喉間泛起腥甜：
“你想借我之手完成儀式?”
“非但如此。”厲無塵負手向前半步，黑袍下的玄鐵靴碾碎半塊碎石。
“我願賜你魔門客卿之位，助你掌控玄珠之力。
待大陣成時，天地靈氣重洗，舊秩序崩塌，你我共塑新天地——如何?”
他說得坦然，仿佛在說今天的天氣。
鐵爐老匠卻突然從灌木叢裡探出半張臉，皺紋裡全是冷汗：
“小淵這陣這陣要抽幹九州地脈的!”
老人的手死死摳住灌木枝，指節白得像礦場裡的骸骨。
“當年我師父修傀儡術，見過古卷殘頁星主轉生，轉的是天地氣運，吸的是萬靈精魄啊!”
蘇淵的呼吸一重。
他望着厲無塵腰間的魔紋玉牌，想起礦場裡被魔修屠過的商隊——那些修士吸幹了商隊護衛的靈氣，連屍體都化作了黑灰。
此刻厲無塵的眼神，與那些魔修在動手前如出一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