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有呂輕言,朝他投來一個“溫和”的笑容,那笑容裡,既有對“同伴”的鼓勵,也有一絲催促和審視。
洪玄将這一切盡收眼底,心中愈發平靜。
風波很快平息,飛舟繼續前行。
甲闆上的氣氛,卻比之前更加微妙。經過剛才的小試牛刀,每個人心裡都有了一杆秤,對彼此的實力和手段,有了個大概的認知。
又過了一個時辰,飛舟開始緩緩下降。
一股濃郁的腐敗與潮濕氣息,撲面而來。
下方的景象,讓人頭皮發麻。
一片望不到邊際的墨綠色沼澤,靜卧在大地之上。
沼澤中,矗立着一棵棵焦黑扭曲的枯樹,仿佛伸向天空的鬼爪。粘稠的泥漿表面,不時鼓起一個巨大的氣泡,破裂後,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臭毒氣。
這裡,就是腐屍沼。
飛舟在一片相對幹燥的黑土坡上停穩。
石重第一個躍下飛舟,環顧四周,神色凝重無比。
“都下來。收斂氣息,跟緊我。”他的聲音壓得很低,“這地方,任何一點疏忽,都會讓你變成沼澤的肥料。”
衆人依次下船。
洪玄走在最後,一腳踏上濕軟的黑土,便感到一股陰冷的氣息順着腳底往上鑽,試圖侵入經脈。
他不動聲色地催動法力,将這股陰氣化解,臉上卻适時地露出一絲不适。
“石重道兄,我們此行的目标,究竟在何處?”呂輕言搖着竹簡,微笑着發問,打破了這令人壓抑的沉默。
石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,從懷中取出一面古樸的羅盤,羅盤的指針正微微顫動,指向沼澤深處。
“跟着走就是,不該問的别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