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便是護國大陣的真正威力。
它不是被動防禦的龜殼,而是一柄懸在所有人頭頂的,随時可以落下的屠刀。
“大衍不可敵。”
一名來自北境強國的使節,嘴唇哆嗦着,喃喃自語。
他看向承天台最高處,那道珠簾之後模糊身影的眼神,已經從之前的不屑與審視,變成了最純粹的敬畏與恐懼。
東城鐘樓。
洪玄面無表情,像一個最忠實的工匠,在自己的作品上,進行着最後的雕琢。
令牌上的血色名單,正在被他一條條地劃去。
每劃去一條,京城之中,便有一處府邸,或者一個人,歸于寂滅。
他的法力,通過令牌,與整座殺伐大陣緊密相連,每一次調動,都精準而高效。
他就是這台龐大殺戮機器的心髒。
而在執行這冰冷指令的同時,他的另一半心神,卻沉入了大陣的能量流轉網絡之中,追蹤着那股愈發活躍的“葬生”道韻。
那隻“毒蛛”,已經爬出了它的巢穴。
它沿着庚金煞氣被調動的能量洪流,逆流而上。
它的目标,越來越清晰。
不是公輸岩,不是曹正淳,也不是珠簾後的那位帝王。
而是那張由萬年沉香木雕琢而成,承載着大衍王朝數百年氣運的九龍禦座。
好陰毒的手段。
洪玄心中冷笑。
殺了皇帝,還會有新的皇帝。
但若是毀了這張龍椅,污了這鎮壓國運的核心,整個大衍王朝的氣運,便會如決堤的江河,一瀉千裡。
屆時,王朝傾頹,天下大亂。
那個女人,要的不是改朝換代。
她要的是,将這張桌子,徹底掀翻。
承天台之上。
公輸岩眉頭微皺。
大陣的能量消耗,比他預估的要大上三分。
但他能感覺到,那兩股被分出去的支流,運轉得極為順暢,沒有絲毫滞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