惠琴也拿出了當家主婦的本事,端茶遞水,買菜做飯,把後勤打理得妥妥帖帖,臉上總挂着笑,忙得像隻快活的陀螺。
程家大學生不留城裡,跑回這窮山溝大動幹戈的修祖宅,這新鮮事兒像長了翅膀,幾天功夫就傳遍了梁家村。看熱鬧的、說閑話的,絡繹不絕。
其中最紮眼的,就是村長梁天垂和他那個走路鼻孔朝天、說話能噎死人的閨女梁倩。
這天,程飛正指揮着人往院裡運磚瓦木料,梁天垂背着手,梁倩扭着腰,父女倆溜達着就晃到了門前。
“喲嗬!這不是咱們村飛出去的金鳳凰嘛?咋?城裡那梧桐樹太矮,栖不住你這貴人了?一回來就弄這麼大動靜,顯擺你的能耐呢?”梁天垂拖着長腔,話裡夾槍帶棒。
程飛轉過身,臉上堆起客氣的笑:“喲,梁伯,您來了!回來這幾天實在忙的腳不沾地,我這當晚輩還沒來得及去看您,失禮了,失禮了!”
“有人生沒人管的娃,沒規矩也正常,誰還能挑你啥!”梁倩撇着嘴,聲音像隻聒噪的烏鴉,讓人聽了生厭。
程家在梁家村是外來戶。程飛的父親程紅兵性子剛直,凡事不會服軟,生前沒少在村民大會上頂撞梁天垂,梁天垂恨得牙癢癢,早揚言要“給程紅兵點顔色看看”。程紅兵後來的處處受排擠,自然少不了梁大村長的“特殊照顧”。
梁天垂在村裡橫行霸道慣了,連帶着一雙兒女也眼高于頂。梁倩和程飛是小學同學,程飛沒少領教她的刁蠻刻薄。
程飛和父親不同,凡事喜歡先禮後兵,隻要不讓他過度難堪,能忍的一般都忍了。但是有一點,如果對方拿自己過世的父母挑事,那程飛的手段也不是他爸能比得了的!
聽着梁倩這毫不掩飾的羞辱,程飛眼底的笑意倏地冷了。
忍?沒必要了。
他臉上笑容不變,語氣甚至更溫和了,話鋒卻像淬了毒的針:“老同學說的是啊。這人啊,要真懂點事,也不至于被人‘退貨’不是?您看,我這不就在城裡混不下去,隻能回咱這村貓着了。”
話音一落,空氣瞬間凝固了!
“退貨”兩個字,像兩顆燒紅的鐵釘,狠狠紮進了梁天垂父女最見不得人的傷疤裡!
梁天垂的臉“唰”地由紅轉青,再由青轉紫,血壓“噌噌”往上飙,手指哆嗦着指着程飛,半天憋不出一個字。
梁倩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貓,尖叫一聲:“程飛!你渾蛋!你不得好死!”
她猛地一跺腳,扭身就跑,豐滿的臀線在緊繃的褲子裡劇烈地晃動,引得院裡幾個漢子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,随即爆發出一陣壓抑不住的哄堂大笑。
“笑!笑個屁!幹你們的活!誰再笑我有你好看!”梁天垂惱羞成怒地咆哮一聲,也顧不上村長的體面,氣急敗壞地追着女兒走了。
“兄弟,你可真行!這話也就你敢說!”惠琴捂着嘴,肩膀笑得一聳一聳,眼裡全是解氣的亮光。
看着梁家父女狼狽的背影消失在巷口,院裡幹活的漢子們議論開了:
“痛快!程飛兄弟這話解氣!”
“就是!梁天垂這老狐狸,仗着攀上副鎮長那門親,這幾年尾巴都翹上天了!”
“親?屁的親!你們還不知道?梁倩嫁過去連一個月都沒撐住,就讓人家給攆回來了!聽說連八萬塊的彩禮都一分不少地要回去了!”
“啧啧,為啥啊?梁倩長得也不賴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