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講。”
李璘的目光依舊沒有離開地圖,隻是淡淡吐出一個字。
陳玄禮站起身,卻依舊微躬着身子,以示恭敬。
他知道,眼前的這位新君,心思比北境的寒冰還要冷,手段比西域的彎刀還要利。
“陛下,臣已命人探明,大唐周邊,有四國心懷叵測,不得不防。”
李璘的手指在地圖上輕輕一點,停在了大唐的西側。
“吐蕃?”
“陛下聖明。”
陳玄禮的聲音裡帶着凝重,“吐蕃狼子野心,昭然若揭。李隆基在位時,雙方便戰事不斷。不久前,趁我大唐内部更替,吐蕃再次挑動西域三十六國,意圖犯邊。雖被冉闵将軍神勇擊退,但其主力未損,如今依舊盤踞高原,虎視眈眈。”
李璘的指尖,從吐蕃的疆域上,緩緩向北劃去。
“後突厥呢?”
“回陛下,後突厥默啜可汗雖年事已高,但其野心不減。當年他率軍南下,若非我朝邊防将士死戰,後果不堪設想。如今,他們依舊是懸在我大唐頭頂的一把利刃。”
陳玄禮頓了頓,看向地圖的西南角,那裡有一塊正在迅速擴張的勢力範圍。
“此外,西南的南诏國,近年來國力日盛,不斷蠶食周邊部落,對我大唐西南邊陲已成威脅之勢。”
“至于南邊的骠國,”
陳玄禮的語氣裡帶上了不屑,“雖與我大唐有和親之誼,但前次叛亂,他們亦有參與。牆頭草,首鼠兩端,不足為信。”
大殿内陷入了長久的沉默。
燭火哔剝作響,将李璘的身影拉得極長,投射在冰冷的地磚上。
他聽完了陳玄禮的奏報,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在聽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事。
許久,他才緩緩開口,聲音平靜得聽不出任何波瀾。
“這一次的萬國盛典,這四國,可曾派人前來?”
這個問題,問得突兀,卻又在情理之中。
陳玄禮立刻回答:“啟禀陛下,這四國均已派遣使者抵達長安,并且,都送上了賀禮。”
“呵。”
李璘的喉嚨裡,逸出一聲極輕的冷笑。
送禮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