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另一路。
兩路大軍,從兩個方向,狠狠夾向富饒卻分裂的天竺諸國。
一馬平川。
到那時,整個天竺的财富、人口、土地,都将成為大唐的囊中之物。
以天竺為跳闆,大唐的疆域将直接延伸至印度洋。
屆時,無論是向西威逼大食,還是向南控制海路,都将易如反掌。
吐蕃,南诏,天竺
這些名字,都将從堪輿圖上被抹去。
取而代之的,是幾個嶄新的漢字——大唐安南都護府,大唐鎮西都護府。
他的帝國,将空前絕後。
燭火搖曳,映照着他年輕而冷酷的臉龐。
他的眼中沒有一毫的猶豫或是不安,隻有一種近乎于神明的漠然,和一種吞噬天地的欲望。
這天下,是他的棋盤。
而他,是唯一的棋手。
鐵騎所至,即為大唐疆土!
翌日。
天光微熹,晨鐘敲響,沉重的宮門在吱呀聲中緩緩開啟。
太極殿内,金漆立柱擎着穹頂,光線昏暗,數百名文武百官身着朝服,分列兩側,靜默無聲。
空氣凝滞得能滴出水來,隻聽得見彼此壓抑的呼吸和衣料摩擦的細微聲響。
沉穩而清晰的腳步聲從殿後傳來,每一步都踏在衆臣的心尖上。
李璘身着玄色龍袍,頭戴通天冠,面無表情地走上禦階。
他沒有看任何人,目光平視前方,這滿朝的公卿将相,不過是殿中冰冷的陳設。
他落座于那張象征着天下至尊的龍椅之上,寬大的袖袍垂下,指節分明的右手随意搭在龍首扶手上。
那一瞬間,整個大殿的重量,似乎都壓在了他的身上,也從他身上,傾軋向殿下的每一個人。
“有事啟奏,無事退朝。”
内侍尖細的嗓音劃破了死寂。
短暫的沉默後,國子監祭酒陳洪達顫巍巍地走出隊列,手中捧着一卷厚厚的奏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