動手
即使已經逃出那個地獄,可當這聲音響起時,甯容菀仍感到四肢百骸都在隐隐作痛。
那是一種發自内心的恐懼,來源于長久被非人虐待的身體記憶。
藥堂旁邊不知何時停了一輛馬車。
車窗中的柳如月掀開簾子,不戴钗環,穿着素淨,而懷中抱着的女娃滿臉通紅,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咳嗽:“娘親,娘親”
見狀,即使知道這是個清醒時便會毫不猶豫讓自己去死的小惡魔,甯容菀依舊心如刀絞:“柳如月,你對玉瑤做了什麼!”
柳如月伸出手,掐着玉瑤的臉,那染着蔻丹的指甲仿佛随時都能夠将孩子幼嫩的肌膚掐出淤痕:“你猜。”
甯容菀眼底的恨怒,讓她這幾天備受摧殘的心快慰極了,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這個賤人的更多反應。
因此,她故意走下馬車,步步向甯容菀走去:“玉瑤不小心掉進湖裡,幸虧那水裡頭有根木頭,所以她抱着木頭淹了快小半個時辰,總算得救了,卻因此染上風寒”
小荷與眠棠面面相觑,忍不住道:“這下人也太疏忽了。”
“住口!主子們說話,哪有你們插嘴的份!”姚嬷嬷直接訓斥道。
眠棠卻不服了:“我們乃是攝政王府的丫頭,你們又是哪一家?我剛才說的話難道說錯了?”
柳如月要的就是這個效果:“妹妹,這可是你的親生女兒,你就算搭上了攝政王府,也不能不救救她吧?”
說着,她還抓住甯容菀的手:“你來摸摸,玉瑤她每晚都做噩夢,說是有水鬼要抓她,一聲一聲的喊着娘親,要娘親救——”
可甯容菀卻沒有如她所願,痛徹心扉,淚流不止,而是迅速抽出手,臉色恢複冷漠:“這就是你來的目的?”
柳如月眯了眯眼,看來她還是小瞧了甯容菀:“妹妹在說什麼?我聽不懂。”
甯容菀狠了狠心,沒有看昏迷的玉瑤,仿佛眼前的隻是陌生人:“季臨淵要跟你和離,你便用孩子逼我回去,好讓我繼續在你的手底下被拿捏。”
柳如月并不意外她能猜出來,現在兩人的距離很近,隻要聲音夠低,外人根本看不清,也聽不清她們具體在做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