累壞就沒有了
甯容菀在聽到這句回答後,心中滿是對自己的嘲諷。
剛剛若是承煜懂事地說自己不在乎什麼前途,隻要娘親好好的。
那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!
還好,還好
這個孩子,大約是繼承了父親的涼薄假面,沒有做出讓她失望的抉擇。
在被拒絕之後,柳如月一上馬車,就盯着季承煜,眼中滿是森然:“原來你一直對啞奴有如此深的情感,我真是小瞧你了。”
承煜咽了咽口水,難受的同時對甯容菀更加失望了。
她根本就不配做他的親娘!
如果她乖乖回府的話,他怎麼會受到這種待遇?
柳如月拿出手中的針,在他恐懼的目光中,緩緩紮進他的手:“不過今日,你做的正合我意,也試出了甯容菀的真面目,她也沒有多愛你,你又何必為了她,在我手底下受苦呢?是不是?”
季承煜雖然心思多,但終究是個小孩,疼得叫出聲來:“母親,您才是我的母親,往後我再也不敢了!”
柳如月捏着那根針轉了轉,欣賞季承煜那稚嫩的臉龐上疼痛不堪的模樣,然後緩緩拔出那根針。
殷紅的血珠從傷口滲出,她冷哼道:“今日的事,你知道應該怎麼對你父親說,對嗎?”
甯氏藥堂。
下午又陸續來了幾位病人,甯容菀把心思投入到診治之中。
若柳如月看到這樣的情景,肯定會狠狠嘲諷她薄情。
可這世道就是這樣,情義在權勢面前不算什麼,她正是因為前兩年看不清這一點,所以才處處受制。
人是不能在同樣的地方跌倒兩次的。
所以縱然心被傷透,也要強迫自己麻木地忙碌。
何況
“大夫,我家芸娘如何了?”
身着布衣的商販焦急的詢問着,任誰都能夠看得出他對自家娘子的關切。
甯容菀歎了口氣:“沒救了,我開一副方子給你,還能延壽半月。”
商販竟是握着芸娘的手,眼中淚光點點,哽咽道:“娘子别怕,這定是個庸醫,咱們換一家藥堂。”
芸娘滿面病容,用帕子捂着口,咳出點點血迹,沖着甯容菀露出抱歉的笑:“多謝郎中,請開藥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