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廳氣氛凝滞,伺候的下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喘,生怕觸怒了主子。
安信侯坐于次坐,陰沉着臉一言不發,身上還穿着朝服,想必是剛下朝回來。
盡管昨夜料到今日早朝定會被都察院的人參一本,但還是憋屈的很。
早朝被皇帝當衆斥責,陳敬廷那個老東西還火上澆油。
以文國公府為首的那幾個二愣子聽後,那唾沫星子跟炮一樣往他臉上崩。
路上回來還有京中的議論流言,讓他胸腔裡憋着一股無處發洩的邪火。
若非是王慎之在一旁打圓場,大事化小小事化了,怕就不隻是簡單的罰俸,禁足這麼簡單了。
要是因此牽扯出更多,他們所有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!
他絕不允許這些年得苦心經營毀在家宅不甯上!
主位坐着的是盛老夫人,她閉着雙眼,手中的佛珠越轉越快,顯然心情同樣不佳。
另外兩側坐的則是林氏,與另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姨娘柳氏。
盛清歡站在林氏的身側,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。
盛棠绾進來時感受到的便是這幾乎凝固的氣氛。
她目不斜視,低眉順眼,規規矩矩給安信侯與盛老夫人行禮。
“起來吧。”安信侯泛着血絲的雙眼看向跪着的盛棠绾,他非但不能同她發火,還得好聲好氣的供着。
這算哪門子女兒,貼心小棉襖,分明養了個惹是生非的活祖宗!
“棠绾日後你就安心在驚瀾苑住着,缺什麼少什麼就開口。”
“此事也不怪你,都是你大哥那個混賬東西不知所謂,皇上已親自下令将他禁足。”
“但有一點你得明白,高門大戶最為忌諱家醜外揚,往後行事都得為家族考量,莫要随意驚動官府。”
盛棠绾乖乖點頭:“女兒記下了,謹遵父親教誨。”
話落,安信侯的眼神落在林氏身上:“還有你,往後棠绾吃穿用度規格皆按照侯府嫡次女來,比起歡兒一樣都不能少。”
林氏盡管心中再不滿,再有怨怼,也不敢觸安信侯的眉頭。
上前撫着安信侯大的背替他順氣:“夫君息怒,氣壞了身子不值當的,妾身都記下了。”
“妾身一直将棠绾視如己出,定會一碗水端平。”
“至于懷遠那孩子,定是糊塗了。”林氏試圖将事情輕描淡寫揭過。
盛清歡忽然哭了出來,幾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從眼眶滾落,楚楚可憐道:“父親,不要再怪大哥與長姐了,都是歡兒不好。”
“妹妹在莊子數十載,吃盡苦頭,而我卻錦衣玉食。妹妹忽然歸京我心憂慮,這才寝食難安,讓大哥誤會了。”
“險些差點釀成大禍,讓妹妹在外男面前衣不蔽體,妹妹與侯府的清譽受損。”
“父親,您要怪就怪歡兒吧,是打是罰歡兒都認,絕無怨言。”
到底是養了多年的女兒,見此可憐模樣,安信侯又怎會忍心怪罪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