仁義禮智信,忠孝節義,這些立身之本,難道都喂了狗嗎?!孟奚洲她怎麼敢的?!
“你先好好養傷吧。”孟欽瑞的聲音充滿了疲憊和無力,“一切等我找到了那個孽障再說!”
他重重歎了口氣,起身推門離開。
剛走到院門口,林管事神色慌張地沖了進來,也顧不得禮數,急聲禀報:“老爺!大小姐她回來了!”
孟欽瑞先是一愣,随即一股邪火猛地竄上頭頂,怒極反笑:“她居然還敢回來?好啊!讓她立刻滾到祠堂去跪着,我取了家法就來!”
管家吓得冷汗直冒,趕緊補充道:“老爺,大小姐她是同太子殿下和長公主殿下一同回來的”
“什麼?!”孟欽瑞如同被一道驚雷劈中,臉上的怒容瞬間僵住,快步沖向府門迎接。
剛到門口,便看見長公主正小心翼翼地攙扶着一個人下車,正是孟奚洲!
隻見她面色慘白如雪,毫無血色,仿佛随時會暈厥過去。
她倚靠在長公主的臂彎裡,看起來像一片随時會被風吹走的落葉。
而她外衣肩頭,那一大塊暗紅色血迹,更是觸目驚心!
孟奚洲為何也會是這般狼狽凄慘的模樣?看起來傷勢竟似比被擡回來的紀氏還要重上幾分!
孟欽瑞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,趕緊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禮:“臣參見太子殿下,長公主殿下!”
行完禮,他看向孟奚洲,神色幾經變換,最終化為一句:“究竟是怎麼回事?!”
“忠勇侯!”長公主毫不客氣地冷聲打斷他,語氣中帶着毫不掩飾的鄙夷和怒意,“你就是這般當父親的?女兒重傷歸來,你不先關切傷勢,倒劈頭蓋臉就是質問?本宮今日倒是開了眼界!”
孟欽瑞被這毫不留情的訓斥噎得面色一陣青白,心下惴惴,連忙躬身道:“臣不敢!殿下息怒!隻是奚洲她将自己危在旦夕的母親棄于失事的馬車内,獨自逃生,緻使府中侍衛為尋她費盡周折,她卻半分消息也不曾遞回府中,臣實在是”
“孟欽瑞。”這次開口的是宋承霁,他的聲音比長公主更冷,目光銳利地掃向孟欽瑞,“奚洲重傷昏迷,一刻鐘前才醒來,明明應當好生休養,她卻執意要立刻回府,說恐你們擔憂,沒想到,這府上根本沒人領她的情。”
孟欽瑞被太子這話堵得冷汗涔涔,張口結舌:“這太子殿下,臣并非此意”
孟奚洲适時地虛弱地咳嗽了兩聲,氣若遊絲地道:“父親莫要動怒,是女兒不好,讓父親擔心了實在是因為當時情況危急,女兒也險些喪命,若非太子殿下恰巧路過出手相救,恐怕女兒就真的再也見不到父親了”
她說着,眼圈微微泛紅,聲音哽咽,顯得委屈又後怕。
孟欽瑞看着女兒這般情狀,又聽到太子親證的出手相救,心中那套紀氏的弑母潛逃說辭頓時動搖起來,神色變得無比複雜糾結。
長公主卻不耐煩再站在門口,冷聲道:“怎麼?忠勇侯是打算就讓奚洲帶着傷在這兒一直罰站麼?”
孟欽瑞如夢初醒,趕緊側身讓路,連聲道:“不敢不敢,殿下快請!”
一行人進入府内,原本是要直接回孟奚洲的蘭芷院,但孟奚洲卻輕輕拉了拉長公主的袖子,堅持地開口道:“殿下,父親,我想先去見見母親,她定然也傷得極重父親,母親她現在情況如何了?”
她看向孟欽瑞,眼中充滿了真切的擔憂。
孟欽瑞此刻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,腦子裡如同灌滿了漿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