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越塵将她的頭按下來,輕哄:“好了,莫要鬧了,明日是大朝會,朕寅時就得起床,快些睡。”
這時候知道明天是大朝會了?
若不是先前她哭鬧抗議,他能直接折騰到寅時去。
棠鯉忍不住腹诽,可到底是心疼他,安靜地閉上眼睛。
寅時到,莊善行在殿外輕聲提醒:“陛下,該起了。”
昏暗中,宗越塵立即睜眼,眸中哪有半分睡意?
他動作輕柔地将棠鯉放在内側,俯身吻了吻棠鯉的唇角,而後起身,由着太監伺候更衣,再大步離去。
等他一走,棠鯉便也睜了眼,直愣愣地望着床頂。
她知道,後半夜他們誰都沒睡着。
挨到天亮後,棠鯉起身梳妝,已晉升為大宮女的畫竹兢兢業業地挑選首飾,蓮衣已動作利索挽好發髻。
二人湊在一處嘀咕。
棠鯉忽然開口:“畫竹,你出宮,幫我辦件事。”
聞言,畫竹一邊拿起紅寶石鳳钗在棠鯉發髻上比劃,一邊語氣輕快地道:“娘娘盡管吩咐。”
棠鯉語氣平靜:“去江州,趙氏宗族,替我送趙元婕和趙元庭一程。”
此話一出,畫竹和蓮衣的動作都頓住了。
畫竹與蓮衣對視一眼。
良久,畫竹謹慎地問:“娘娘說的是奴婢理解的那個意思嗎?”
之前,那兩孩子那樣傷娘娘的心,娘娘都沒動殺心,怎麼過了兩三年,突然就要送他們上路了?
棠鯉垂着眸,點了點頭:“看在他們有我一半血脈的份上,讓他們走得痛快些。”
她很久沒有想起趙元庭和趙元婕。
昨夜突然做夢,她不得不懷疑,是不是上天給她的某種警示。
宗越塵是個勤勉有能耐的帝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