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恺咽了口唾沫,眼神飄忽了一下:“回書令的話,最近一次就是十幾日前,負責後山佛窟外圍幾處風化石雕的修補,還有還有加固了幾段通往佛窟的石階。”
“佛窟外圍?”裴昭指尖無意識地敲擊着桌面,發出笃笃的輕響,“那地方位置偏僻,修繕起來想必不易。尤其是那尊大佛”
張恺的身體明顯一僵,額角的汗珠更密了,他下意識地用袖子擦了擦:“是是不太容易,高處作業,費時費力。不過寺裡給的工錢還算公道,小的小的自然盡心盡力。”
“皇家寺院,自然應當盡心盡力。”
裴昭話鋒卻陡然一轉,“隻是張老闆,我聽說淨國寺主持對修繕之事要求極為嚴苛,張老闆與他打交道,想必不太輕松吧?”
張恺猛的擡頭,眼中閃過一絲慌亂,飛快地瞥了一眼裴昭,“沒沒有的事!主持德高望重,為人和善,也是好說話的”
裴昭将他的慌亂盡收眼底,心中疑窦更深。
“是嗎?”
她身體微微前傾,“究竟是主持好說話,還是張老闆與主持往來頗深?”
“啪嗒!”
張恺手一抖,碰翻了桌上的茶杯。
滾燙的茶水潑灑出來,濺濕了他的褲腳,他卻渾然不覺。
“誰誰說的?!胡說八道!”
他猛地站起身,聲音陡然拔高,帶着被戳穿後的驚怒,“裴書令您别聽其他人胡說!小的小的就是個幹粗活的匠人,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跟主持大師有私交?!”
裴昭穩穩地坐着,目光平靜無波,仿佛在看一場拙劣的表演。
至此,她心裡已明了。
張恺與主持有往來不假,隻是與那殺人案并無關聯,他們往來多半是因為利益勾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