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恺與主持有往來不假,隻是與那殺人案并無關聯,他們往來多半是因為利益勾連。
她緩緩開口,聲音不高,卻字字如錘,敲在張恺緊繃的神經上:“張老闆,你鋪子裡的活計,看着不錯。這工坊雖不大,但工具齊全,用料也紮實。”
“隻是據我所知,淨國寺修繕工事,主持為了感念工匠仁厚,都是略高于市價結算工錢的。”
“但張老闆,您這間工坊靠着淨國寺的工事養活這麼些夥計,還要維持這工坊的運轉,還能置辦下這些家當”
她頓了頓,“淨國寺給您的結算,應該不少吧?”
張恺的嘴唇哆嗦着,眼神驚恐地在裴昭臉上和那些工具之間來回掃視,仿佛被無形的繩索勒住了喉嚨,喘不過氣來。
裴昭乘勝追擊,聲音壓低,“主持每次關照你承接工事,私下裡允了你多少好處?”
“我我沒有!裴書令!冤枉啊!”
張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,涕淚橫流,聲音嘶啞,“小的小的隻是隻是”
他“隻是”了半天,卻再也說不出完整的辯解。
裴昭冷冷地看着他,心中并無半分憐憫。
她站起身,“勾結寺,貪墨皇家撥款,這罪名夠你掉幾次腦袋的?”
“張老闆是想現在說,還是請你去禦守閣坐一坐?”
聽到“禦守閣”三個字,他猛地擡起頭,眼裡布滿了驚恐。
“我說我說”
“是主持大師!他他每次讓我在材料上虛報斤兩,工錢上多算人頭,如此一來多出來的銀兩他拿七成,我拿三成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