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昭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,她低下頭,聲音低低的:“阿娘,我知道您想說什麼,我明白的。”
“明白就好。”
裴夫人握住裴昭的手,掌心溫暖,“娘不是讓你事事都順着他,依着他,唯他馬首是瞻,但你是他蕭崎明媒正娶的正妻,不是他的下屬。”
“夫妻兩個人,最重要的就是敞開天窗說亮話,心裡不能有疙瘩,更不能有隔夜仇。否則,他蕭崎在外頭繃緊了神經,應付那些明槍暗箭,回了府還要跟你置氣,他心裡也累,你也難受。”
“但若真是他蕭崎做錯了事,說了混賬話,你也别忍着,該說什麼就說什麼,該争就争,我瞅着那蕭崎,雖然性子冷了些,但也不像是個完全不講道理的人。”
裴昭沉默着,沒有接話。
蕭崎講不講道理?
有時候講,有時候簡直蠻橫得讓人火冒三丈。
裴夫人見她不語,輕輕歎了口氣,聲音壓得更低,“你爹跟我說了,你嫁進蕭府,是想借着這個機會,去查一查你林家當年的舊事”
“這就更要跟蕭崎處好夫妻關系才行啊,他畢竟是禦守閣閣領,手握權柄,消息靈通,若他能幫你,那自然是事半功倍。”
她頓了頓,目光深深地看進裴昭的眼睛裡,“但是阿昭,娘也要告訴你,若你在蕭府覺得累了,倦了,不想查了,或者覺得這條路太難走了,你就跟爹娘說。”
“爹娘親自上門去求他蕭崎,求他放你和離,我們裴家,養得起你。”
“爹娘隻希望你平平安安,開開心心的。”
一番話,如同暖流,緩緩注入裴昭冰冷而紛亂的心田。
她緊抿着雙唇,感受着母親掌心傳來的溫度和那份毫無保留的、沉甸甸的關愛,眼眶再次不受控制地泛起熱意。
裴府或許在權勢上不及蕭府顯赫,在朝堂上也需要謹小慎微,但這份家人之間的溫暖與庇護,卻是她心底最堅實、最珍貴的港灣。
“阿娘,我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