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月婵一聲驚叫,躲開了老太君的襲擊。
老太君又撲向太後,叫着她的閨名:“嘉柔,你快來幫我攔住她!”
太後的頭發被老太君撲亂了,衣服也差點撕破。
嬷嬷們立刻拉開了老太君,殿上亂作一團。
太後沒料到老太君竟然病到這個地步,她穩住氣場,冷聲道:“老太君年老昏聩,又痛失親人,哀家不予深究。你們趕緊帶回去,好好将養吧!沒有哀家的旨意,不必再進宮了!”
老太君背影佝偻,腳步踉跄,幾乎是被拖出了慈甯宮。
等她被塞上馬車,渾濁的眼神立刻恢複了神采。
她才沒有昏聩,宮裡的一切都是她裝的。
昨夜陛下匆匆請了過繼到侯府的小侯爺來宮中做客。
她知道陛下是以小侯爺的性命要挾她。
侯府已經沒人了,這個過繼的小侯爺是她唯一的希望。她不想看見侯府再出任何事情。
她雖然恨蘇月婵入骨,但不敢動她。
她老了,已經鬥不動了,隻想将小侯爺撫養長大,再去陪自己的親人們。
蘇月婵要去宮裡翻起風浪,就讓她去吧。一切與侯府何幹?
楚老太君被拖走後,慈甯宮内彌漫着一種詭異的寂靜。
蘇月婵整理着被扯破的衣襟,臉色蒼白,眼含屈辱的淚水,卻倔強地沒有落下。
太後看着她這副模樣,心中的疑慮非但沒有消散,反而像藤蔓般瘋狂滋長。
楚老太君最後那句“嘉柔”更像是某種絕望的提醒。
“李嬷嬷。”太後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冰冷:“去蘇府,傳蘇忠夫人王氏即刻入宮。哀家體恤蘇婕妤今日受驚,想見見她的母親,叙叙家常。”
“是。”李嬷嬷領命而去。
蘇月婵心中冷笑,太後果然不死心。
她低眉順眼地站着,手指無意識地絞着破損的衣料,仿佛一個真正受了驚吓又不敢言的小女兒。
太後給她賜座,讓她在慈甯宮中等着王夫人觐見。
約莫一個時辰後,王氏被引進了慈甯宮。她身着命婦常服,面容端莊卻帶着明顯的拘謹和惶恐。
甫一進門,便規規矩矩地行大禮:“臣婦王氏,叩見太後娘娘,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。”
“免禮。你女兒蘇婕妤在宮中頗得聖心,特召你來見見。”
太後仔細打量着這對母女。
蘇月婵肌膚勝雪,眉如遠山含黛,一雙眸子猶如狐狸,雖含着水光,卻難掩其天然的妩媚流轉,鼻梁小巧挺直,唇不點而朱。
再看王氏。一張平平無奇的圓臉,膚色微黃,眉眼隻能稱得上端正,鼻子略塌,嘴唇偏厚。姿色平平的婦人,怎麼會生出這樣妖媚的女兒?
“蘇婕妤,你母親在此,還不快上前親近親近?哀家知道,你們骨肉分離多年,想必有說不完的體己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