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你”大夫人指着蘇月婵,手指抖得不成樣子,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。
蘇月婵目光落在大夫人頭上的銀簪子上,那是她娘親唯一的遺物。
蘇月婵一伸手,拔掉了大夫人頭上的簪子:“這簪子也該物歸原主了,我娘親的東西,大夫人戴在頭上不膈應嗎?”
她帶着柳玲兒,步履從容地與大夫人擦肩而過,留下大夫人獨自一人僵立在冰冷的宮道上,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魂魄。
大夫人看着蘇月婵遠去的背影,夢中焦黑的哥哥再度浮現,帶着無邊的怨毒。
她再也支撐不住,“噗”地噴出一口鮮血,眼前一黑,直挺挺地向後倒去!
大夫人被擡回相府,府醫診治後,隻說是急怒攻心,憂思過度,受了極大的驚吓,傷了心脈,需靜心調養,不能再受刺激。
然而,大夫人自此便陷入了持續的高熱和夢魇之中,整日昏昏沉沉,時哭時笑,隻要看到深色的東西或者聞到煙火味,就會驚恐尖叫,狀若瘋癫。
那塊被扔進泔水缸的焦骨,如同最惡毒的詛咒,徹底摧毀了她的心神。
蘇月婵昨晚回宮,就打開一個隐秘的暗格,取出那根寫滿名字的陳舊布條。
拿起一支細小的朱砂筆,在“劉震天”名字上重重地劃下了一道猩紅的橫線。
她看着布條上剩下的名字,指尖輕輕敲擊着其中一個,嘴角勾起一抹寒意:“蘇逸塵下一個,該你了。”
她忍不住想,殺了大夫人最心愛的小兒子,大夫人的身體還能撐得住嗎?
蘇月婵沒有回瑤華宮,而是去了宋文漪所在的蘭猗殿。
“淑妃娘娘,蘇婕妤求見。”宮女通傳。
宋文漪心頭一跳,立刻打起精神:“快請。”
宮女奉上茶點後,宋文漪便揮退了所有宮人。殿内隻剩下她們二人。
“事情可是辦成了?”宋文漪語氣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。
“淑妃娘娘,昨夜之事,塵埃落定。劉震天已死,我親自殺的。”
宋文漪隻覺得心驚肉跳,這個蘇月婵,真的不簡單。
她給自己哥哥出謀劃策,讓他重回原位,并告訴他如何戰勝北國蠻子的方法。宋家有如神助,立刻恢複了往日的榮耀。
這種奇女子,宋文漪是萬萬不想與她為敵的。
蘇月婵開門見山道:“我有一件事需要娘娘替我去辦。”
宋文漪有些緊張:“何事?”
“讓宋将軍派人去太湖,找一個叫白神醫的人的親人或者弟子。”
宋文漪點點頭:“我這就傳遞消息出去。”
蘇月婵又說:“今夜,娘娘在陛下翻牌子前,去禦書房,今夜務必要把陛下留在蘭猗殿。其後三天,盡量讓陛下夜夜來。”
宋文漪差點驚掉了下巴,後宮女子無不争寵,這個蘇月婵不但不争寵,還指使她搶陛下的寵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