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飯之後,殷氏便帶着婆子一同出門去了市集,家中隻留下楚言和謝淮兩個。
“言娘,東山先去前來,你可能猜到原因?”謝淮心中實在好奇,忍不住開口問道。
楚言認真思索一番,還是搖了搖頭:“我與東山先生之前隻合作過一次,僅憑那一次合作,我可不認為值得東山先生給咱們幫忙之後,還特地上門拜訪。”
想了想,她又道:“或許東山先生這次前來,是因為相公也說不準?”
謝淮畢竟是讀書人,上次楚言用那幅賞菊圖将東山先生吸引來清安縣時,謝淮與他并未相見,如今謝淮因着科考來到府城,東山先生想要來見一見這位有着“神童”之名的後輩,也确實說得過去。
但顯然,謝淮卻并不這麼想。他雖在清安縣被稱上一句神童,可是到了府城,乃至京城,十四五歲的秀才遍地都是,甚至世家中,不到二十歲便高中進士的人,亦不在少數。
教育資源的傾斜,并不是考科舉便能改變的。寒門學子寒窗苦讀十年,說不定都比不過士大夫家裡有最厲害的夫子和書籍,謝淮能做到的,唯有讓自己更加勤勉。
好在兩人沒等多久,東山先生便攜書童前來。
“快請東山先生進來!”看到車夫遞來的拜帖,楚言忙吩咐道,随即也一同起身,朝着門口的方向迎去。
待見到東山先生,楚言和謝淮一同行了一禮:“見過東山先生。”
東山先生亦是一笑,回禮後才道:“楚娘子,别來無恙。”
“這位就是楚娘子的相公,謝公子吧?”
“正是,”謝淮不卑不亢地開口,“久聞先生大名,先前在清安縣,學生未能拜會先生,還望先生莫怪。”
東山先生當然沒把這件事放在先生。謝淮沒有貿然前去拜訪,這是他知禮數、懂進退的表現,對于這個年輕人,東山先生的第一印象可謂不錯。
到了正廳,幾人落座之後,東山先生總算說明了此次的來意:“楚娘子,今日在下貿然前來拜訪,的确有些唐突,但此事與楚娘子關系重大,在下思慮過後,還是覺得該提前告知楚娘子知曉。”
聽聞東山先生的話,楚言不免有些緊張。能讓東山先生如此對待的事,必然不會是小時。
難不成自己又惹了什麼麻煩?
看到楚言如臨大敵的模樣,東山先生忍不住笑道:“楚娘子莫慌,這件事對楚娘子來說,其實是好事。”
斟酌片刻,東山先生曾經開口:“在下在京城有幾位至交好友,聽聞兩個月前,太後娘娘在聖壽節那日收到一份特殊的賀禮,是一件雙面繡的鳳袍。這份賀禮深得太後娘娘喜歡,若在下猜得不錯,想必這雙面繡的鳳袍,應當是出自楚娘子之手。”
聽到東山先生這一番話,楚言心中才總算松了口氣。
她算過日子,聖壽節這四月,太後娘娘看到那件鳳袍之後,無論是有賞賜,亦或者表示出喜歡,這消息傳到清安縣,起碼要等到七月份甚至更晚些時候。
因此如畫繡坊那邊,楚言已經提前叮囑教過徐慶,若是京城來人,他該如何應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