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。”
謝桑甯終于從名冊上擡起眼,看向隐白:“你若去考,無論卷子上答的是什麼,金殿之上,龍椅那位隻會做一件事。”
她頓了頓:“立刻下旨,封你為太醫院院正,加一品俸祿,賜住太醫院官署。把你牢牢鎖在那四四方方的宮牆之内,專供禦前驅使。”
隐白臉上的促狹瞬間僵住,随即垮了下來,撇撇嘴,小聲嘟囔:“嘁沒勁透了!還不如繼續給你當苦役呢”
吏部尚書陳益與其夫人陳氏的馬車,幾乎是掐着天剛亮的時候,便準時停在了将軍府。
夫妻二人的神色間是難以掩飾的激動,又透着一夜未眠的焦灼,眼底都帶着淡淡的紅血絲。
陳益官袍穿得一絲不苟,扶着夫人下車時,手指卻微微有些顫抖。
他們早已聽聞神醫隐白被謝大小姐請至府中義診的消息!
獨子陳寶謙纏綿病榻已久,嘔心瀝血訪遍名醫,連宮中禦醫都束手搖頭,斷言不過是捱日子罷了。
這幾日,夫妻倆在家中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,正愁着如何搭上将軍府這條線,厚着臉皮去求見那傳說中的神醫。
萬萬沒想到!
将軍府的帖子竟主動遞到了他們手中!
是謝大小姐親自下的邀約!
這簡直是絕處逢生!
昨晚,陳府上下幾乎無人安枕。
陳氏一遍遍檢查着帶去的禮物,陳益則在書房踱步到深夜,反複斟酌着如何開口,如何表達誠意。
如何才能讓那位性情古怪的神醫,肯屈尊移步,去看一眼他們那被病魔折磨得隻剩一口氣的可憐獨苗!
馬車簾掀開,陳益深吸了一口清晨微涼的空氣,壓下心頭的翻湧。
他微微側身,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,低聲對夫人道:“無論如何,我們定要為謙兒,求得一線生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