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是消息還沒傳到,顧氏老夫人派來催他們入席的人便來了,三人哪有心思吃席,推說有事将人打發走,顧琰之等不及,去了外面看消息,很快回轉,道徐輝已經回來了。
不等顧晖之言語,穆元崇已道:“人帶回來了嗎?”
顧琰之搖頭,穆元崇怒道:“廢物!怎麼回事!”
顧琰之愣了愣,面上登時僵了。
他是世子二舅,與穆元崇之間的關系一向還算不錯,卻被穆元崇這般喝罵,一時間又是驚詫又是難堪。
穆元崇見狀也意識到自己過急了,沉着臉道:“二舅父,我沒說你。”
這一句就更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,顧琰之面色更黑。
顧晖之不禁急道:“二弟,還不快叫徐輝進來!”
徐輝亦是太守府長史,他早年因殺人被捉,被顧晖之救下後投在麾下,如今已是心腹一般,故與那些水匪的事,他亦知曉,眼下水匪出事,他急主人之急,心知來送禮的必不安好心,問清那人模樣後便追了出去,隻是今日府外人多,車馬仆役無數,很是耽誤抓捕,明明都看見了向外逃竄的人,但還是前堵後追的跑了三條街,最後雖将人圍了,一時不甚卻又讓人跑掉,他心下懊喪,進來便“噗通”一聲跪在地上道:“徐輝無能,送禮的人身手極高,傷了數人之後逃了去,不過,那背後指使之人叫我們當場問了出來,正是張勤。”
“果然是他!”顧晖之費解道:“人怎跑的?”
徐輝慚愧道:“本圍住了,可他觑着空當,又溜走了,隻留下了這個,是與我等打鬥之時掉落的。”
探子說完,将一封信件奉了上來。
顧晖之一把拿了過來,立時撕開,裡面的信箋上隻有一行字——大禮奉上,可轉贈顧府。
沒有落款,但,這似是寫給張勤的
顧晖之面上不禁白了起來。
張勤不足為慮,可看這信箋,分明還有人在暗中針對着他們,這人能是誰?
穆元崇瞪着眼睛看那信箋,忽然起身将信紙從顧琰之手上抽走,翻來覆去看了兩遍,咬牙切齒道:“是何琇!”
“何琇?何大郎君?”顧晖之又是震驚又是疑惑,不知穆元崇為何這般笃定。
“就是他!隻有他們何氏用得起這種番邦進貢的紙,我在太子那裡曾經見過。”
穆元崇雖是世子,若無賞賜也用不上這種名貴紙張,但聽太子說過,東宮的紙不夠用,不去問少府,都是自何琇那裡讨要,何琇既為太子詹事,亦掌何氏内政,番邦進貢之時,都是先送何氏,再獻朝廷,這種東西富裕的很。
“真是他?這可如何是好?”顧晖之面上更白了,顯是因這個結果亂了陣腳。
倒是顧琰之不再沉默,疑惑道:“何大郎為何這般?”
穆元崇頓時怒火更盛,他怎知那何氏子如何想的?許那何氏子看他在太子面前越發受重用,心生嫉妒,故意與他作對也未可知。畢竟,從他入東宮拜訪太子時,那何琇便對他不假顔色,隻是礙于太子吩咐才與他共事,私底下理都不理他,一副眼睛長在頭頂的模樣!
穆元崇早就看他不順眼了,但何氏為太子外家,他雖與太子交好,仍不及何氏在太子心中的地位,所以以往多有忍讓,沒想到,那夜何琇帶人圍他不曾成功,這就再次發了難!
難道他不知,自己這趟出人出力圍困妃陵,都是在為太子辦事的麼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