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皇後瞪了皇帝一眼,不管怎樣,辰兒都是他親兒,他竟要在這麼多人面前潑親兒髒水,她豈能叫他如願?
“都退下!”
皇後一聲令下,衆人來不及反應,便聽皇帝道:“誰敢!”
帝後二人各不相讓,衆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都不知該如何是好,隻能将頭顱垂下去,垂得越低越好。
還是豫章王見事不對,為皇家體面計,冒死站出來道:“陛下與皇後娘娘要論家事,不如,就叫列位重臣先退下吧。”
何皇後自是願意,皇帝沉默片刻,也點了點頭。
衆人如蒙大赦,連忙放輕腳步疾行而出,飛快地離開了高台。
隻有那慕容握瑜腳步遲緩,遲遲不肯離去,還是汲平親自請他下台,慕容握瑜才望着那個波瀾不驚到叫人難以置信的大祁公主,随着衆人下台去了。
很快,高台之上便隻剩了皇家衆人,何皇後還不滿意,又叫張貴嫔阮貴姬秦良人并二皇子四皇子二公主等人退下,皇帝也不阻止,最後,高台之上便隻剩了帝後并長華,外加一個豫章王和汲平,其餘人等,俱都退到了台下。
何皇後緩了這會兒功夫,面上的驚愕已經消失,她驚疑不定又憤恨不已地望着皇帝,質問道:“陛下無緣無故誣陷辰兒,難道是要讓他遭受萬人唾棄嗎?”
皇帝歎了口氣。
何皇後此前的驚愕不是作假,她向來是這般不用心的,身為後宮之主,她知道的太少了,做的也太少了,之所以這麼多年任她逍遙還未出事端,不過是賴她身邊那些何氏爪牙之功,哦,還有她生下的那個好兒的周全。
雖然太子也是自己的地位穩固,但總還知道顧念些生養之恩。
在這一點上,太子還算不錯。
但對他這個生父,太子就沒那麼好心了。
“前幾日朕遇刺,皇後真不知是何人指使?”皇帝耐心道。
何皇後一怔:“刺客乃是胡人,自然是北盛那妖後的手筆!”
皇帝點了點頭:“皇後這話也沒錯,但大祁與北盛的邊境距此數百裡,從北境到這裡又有重重重兵把守,更别說校場四周早就被禁軍裡三層外三層地圍着,為何那北盛刺客卻如入無人之境,那麼精準地摸到朕的身邊呢?”
何皇後不屑道:“你的人無能罷了。”
站在高台之下警戒的蕭起聽見,不禁抿了抿唇,垂下了頭。
皇帝也不反駁,道:“此事禁軍确實要擔責,不過,千防萬防,家賊難防啊。”
何皇後怒了:“陛下是非要置辰兒于死地嗎?”
皇帝搖頭:“不是朕要他死,是他要朕死啊。”
望着怒目而視的皇後,皇帝道:“辰兒身邊的侍衛,叫何苌的,你這兩日可曾見過他?”
皇後哪裡留心這個?但聽皇帝這麼說,她就認真想了想,何苌乃是辰兒親衛,往常慣不離身的,這兩日好似,确實不曾見過此人。
“他死了。”皇帝道。
何皇後不解,一個侍衛死了,與她的辰兒何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