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源的目光最後落在所有人身上,平靜中透出冷硬。
“在這裡,我說了算。”
“誰要是敢偷奸耍滑,或是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,莊子外頭那片亂葬崗,就是他的下場。”
“都聽明白了嗎!”
“聽聽明白了!”
流民們先是一愣,随即爆發出狂喜,掙紮爬起,對着江源拼命磕頭,砰砰作響。
“謝謝先生!”
“謝謝先生的大恩大德!”
這世道,他們頭一次聽到,有人不要他們當牛做馬,而是給他們一個用手換飯吃的機會。
這不僅僅是一口飯。
這是一個能重新站直了腰的念想。
新來的流民中,竟真有一個手藝不錯的幹瘦木匠,還有一個在山裡混迹半生、斷了一根手指的老獵戶。
二人立時成了寶。
江源畫出圖紙,木匠便帶着人,叮叮當當地将莊園的圍牆加高加固,甚至依着山勢,造出了簡易的箭塔和拒馬。
老獵戶則帶着幾個機靈的半大孩子,在附近的山林裡設下陷阱套索,總能帶回些野雞兔子,給大夥兒鍋裡的稀粥,添上一抹難得的油腥。
不過短短十日。
原本破敗死寂的劉氏莊,竟真的成了遠近流民口中那個能活命的“稷下學宮”。
人人都有活幹,頓頓都有粥喝。
孩子們的笑聲,漸漸代替了哭聲。
所有人都對那位深居簡出,偶爾才在衆人面前露一面的江先生,充滿了發自内心的敬畏與崇拜。
與此同時,數裡外的山崗上。
一個綢衫八字胡的管家眯着眼,如偷腥的貓,盯着那片熱火朝天的莊園。
“好家夥,真是見了活鬼了。”
他咂咂嘴,滿臉貪婪。
“十天前還是個死人坑,如今倒成了個聚寶盆。”
他身後,一個身形肥碩,手指上戴着個碩大碧玉扳指的鄉紳,正靠在一塊大石頭上閉目養神。
“看清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