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時間,殿内死寂一片,每個人都下意識地與身邊平日裡稱兄道弟的“同僚”,拉開了一絲距離,眼神中充滿了猜忌與審視。
然而,整整一天過去。
坤甯宮門可羅雀,沒有一個人前來坦白或檢舉。
所有人都在觀望,在試探這位年輕皇後的決心,也在賭她背後那位帝王,究竟願意為她撐腰到何種地步。
寝殿内,甯白露依舊平靜地翻看着書,仿佛對外界的僵局毫不在意。
【啧,這幫老油條,不見棺材不掉淚啊。】
【梓潼,該動刀了。不動刀,他們永遠以為你隻是在吓唬人。】
何歲的聲音,仿佛适時地在她心底響起。
甯白露放下書卷,對着門外淡淡吩咐道:“小安子。”
“奴婢在。”
“内務府掌管采買的管事太監劉全,入宮三十年,平日裡最是‘忠厚老實’,你去,‘請’他來坤甯宮喝杯茶。”
“奴婢遵旨。”小安子眼中精光一閃,領命而去。
一個時辰後,當劉全被兩名東廠番役“請”進坤甯宮時,他那張胖臉已是毫無血色,兩腿抖得如同篩糠。
甯白露沒有審他,隻是将一本采買賬冊丢在他面前。
“劉管事,這筆五十兩銀子的蘇繡錦緞,為何入庫時,變成了三十兩的湖州粗綢?中間那二十兩銀子的差價,是被運貨的馬車颠簸掉了嗎?”
劉全撲通一聲跪倒在地,磕頭如搗蒜:“皇後娘娘饒命!奴婢奴婢冤枉啊!”
甯白露笑了,那笑容很淺,卻比冰還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