衆人循聲望去,隻見一名身着月白長衫的英俊青年排衆而出。
此人正是白鹭洲書院這一代最負盛名的天才,付靜。
正是那位“揉金為粉,隻為美人一笑”的始作俑者。
他自恃才高,不甘受此羞辱,竟想以辯倒甯鴻來挽回顔面。
“家國大事,自有朝廷棟梁謀劃。我等在野書生,修身養性,陶冶情操,亦是為盛世點綴,何罪之有?甯公若一味将士子與兵卒相較,豈非強人所難,有失大儒風範?”
他一番話說得巧妙,引來不少年輕士子的附和。
“就是!我等又不是丘八,憑何要與他們一般清苦?”
“強詞奪理!”
甯鴻尚未開口,一道清越如玉磬相擊的聲音,自北地大儒的坐席後方響起。
甯青萍,緩步而出。
他身形清瘦,面容俊秀,一襲簡單的青色儒衫,在那群衣着華麗的江南才子中,顯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可他的眼神,卻亮得驚人,仿佛藏着一柄出鞘的利劍。
他先是對着付靜,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。
“付兄,敢問,你讀《大學》,開篇,寫盡了風花雪月,卻無一字,是為這天下的勞苦大衆而寫!”
“你修身,修的是一己之私!你養性,養的是無情之心!你早已忘了聖人‘親民’之教誨,有何資格,在此談論修身養性?”
“我!”付靜臉色瞬間煞白。
甯青萍卻不給他喘息之機,目光如劍,掃向那些附和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