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銮殿。
死寂。
一種能滲入骨髓的死寂。
昨日還敢在府門外叫嚣的宗室王公們,此刻如同被霜打過的鹌鹑,一個個低垂着頭,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。
他們身上的錦繡朝服,此刻仿佛成了千斤重的囚衣,壓得他們脊梁彎曲,冷汗浸透了内衫。
龍椅之上,何歲身着玄色龍袍,面沉如水。
他沒有說話,隻是用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,平靜地,一個一個,掃過下方那些所謂的皇親國戚。
目光所及之處,便是一陣壓抑不住的,輕微的顫抖。
終于,他的目光,落在了班列最前方,那個滾圓如球的身影上。
成郡王。
成郡王渾身猛地一顫,那張肥胖的臉瞬間血色盡失,汗如雨下。
他幾乎是本能地,雙膝一軟,“噗通”一聲,重重跪倒在地。
“陛陛下臣臣有罪!”
他這一跪,仿佛推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。
嘩啦啦!
殿下十幾名宗室成員,齊刷刷地跪倒一片,額頭緊緊貼着冰冷的金磚,連求饒的聲音都卡在喉嚨裡,發不出來。
何歲看着這副醜态,心中沒有半分波瀾。
【一群廢物。】
【用你們的愚蠢和貪婪,來襯托朕的英明,便是你們此生最大的價值。】
他端起禦案上的茶,輕輕吹了吹,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砸在每個人的心頭。
“成郡王。”
“臣臣在!”
成郡王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。
“朕聽說,你前幾日在纾王府門前,很是威風。”
何歲的聲音很平淡,聽不出喜怒。
“說朕的宗正,該換人了?”
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