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姜前輩,劉前輩,其實你們提到的擔憂,我都有考慮過的。”
他的聲音平靜如水,沒有半點波瀾,好像每一道難題早早裝進了袖子裡。
正因為這種笃定,旁邊幾個老研究員都忍不住互相使了眼色。
想他們當年風光無限,畢業後卻還是被無情現實逼到這步田地。
“說得好聽,實打實的打算,倒是聊聊看你要怎麼辦?”
眼皮動了動,姜愛國那雙年老的眼睛仍盯着他,探究掩在目光裡一晃而過。
對于年輕後輩能解決如此現實難點,姜老頭怎麼都信不過。
畢竟紙上談兵和工廠流油的歲月可不是一回事,隻有時間才堆得出真本事。
周川眯着眼,走到院子最角落,靴子踢了踢散落的鏽塊。
在一堆雜物裡撿起塊大緻能稱作軸承的零件。
“我們一定得玩命搶絕對的精度嗎?”
就在他出口的那一瞬,整屋全僵住了。
遙想他們做的這些行當,計較的就是一絲一毫——哪裡敢不把精度當回事?
火箭飛船這些,把精度磨沒了,後頭的災難根本沒人兜得起。
“小川話不能太随意,人大意了就真的壞大事。”
連最溫和的錢宏明都有點急了,趕緊出聲,現場氣氛才沒有僵死。
周川輕輕晃了晃手裡那塊軸承,嘴角含着點幽默。
“錢老,怎麼會忽視你的叮囑呢?”
“隻是說,如果我們現在工藝還做不到完美水平。”
“也許可以靠軟件方面補一補不是?”
“你說軟件算法?”
1985年的實驗室裡,這一詞連沉穩厚重的老教授們都沒聽明白。
“沒錯,就是軟件算法。”
“我的模型裡,核心就是一套全新的姿态控制算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