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群角落裡,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,滿臉通紅,低着頭,聲音都在發顫。
他叫趙鐵柱,是局裡為數不多的年輕人之一,技術不錯,就是人太老實。
“我我家裡孩子前兩天得了肺炎,住院要花一大筆錢。”
“我媳婦跟我吵了好幾天了,說我守着這個破院子,連孩子的救命錢都掙不出來。”
“我我撐不住了,我準備準備去南方闖闖。”
趙鐵柱的話,像是一記重錘,砸在每個人的心上。
如果說,領導的不信任和工廠的債務是外部的壓力。
那麼趙鐵柱的離開,就是内部的崩塌。
人心,散了。
連最後的年輕人都要走了,這個研究局,還剩下什麼?
隻剩下一群守着殘破設備和過時理想,在貧困線上掙紮的老頭子。
整個院子的氣氛,壓抑到了極點。
就在這時
“啪!”
一聲脆響,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周川猛地一巴掌拍在滿是灰塵的桌子上,力道之大,震得桌上的零件都跳了起來。
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,愕然地看向他。
隻見周川站得筆直,目光如電,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。
“不等不靠,絕不向上頭要一分錢!”
他聲音不大,卻字字铿锵,每一個音節都像是從胸膛深處掙出來的。
“我們自己——造血!”
全場霎時靜了,人人都愣住了。
自己造血?
拿什麼造?拿嘴造嗎?
趙鐵柱擡了擡頭,嘴唇嗫嚅着想說什麼,最終卻隻化作一聲沉沉的苦笑。
他明白周川是一片好心,可現實哪是喊幾句口号就能變的?
周川的目光,這時緩緩定在了趙鐵柱臉上。
“趙大哥,你留下來。”
“三天,我讓你見到錢。”
這話一出,滿場皆驚。
三天?見到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