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轉譯設備就是要給兩個雞同鴨講的頂尖高手當翻譯。
可這事兒遠比想的複雜,根本不是光動動軟件就能解決的。
硬件上得實打實地接上才行。
航天集團那套系統是軍用級高頻總線,信号穩,抗幹擾能力頂天。
研究局這邊就寒酸多了,當初圖省事,用的是市面上能買到的民用接口。
兩邊的電壓、時鐘頻率,甚至數據編碼格式,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東西。
周川現在要幹的,就是在三天内,憑空造出一個既懂軍用黑話又會民用土話的翻譯官。
還得給這個翻譯官,造一副能同時插進兩種插座的身體。
這已經不是敲代碼的事了,而是軟硬件都得從零開始的硬仗。
消息傳回研究局,沒人覺得害怕。
所有人都跟上了弦的機器一樣,立刻就進入了拼命的狀态。
周川一頭紮進銀河機房,他來負責最要命的邏輯芯片設計和轉譯算法。
機房外面,姜愛國帶着材料廠手藝最好的幾個老鉗工,眼睛熬得通紅。
他們面前沒有精密的數控機床,隻有最土的台鉗、锉刀和放大鏡。
幾個人要幹的,就是用這些破銅爛鐵,手工磨出比頭發絲還細的轉接器針腳。
每個針腳的尺寸誤差,都不能超過五微米。
這已經是人手能做到的極限了。
整個研究局,就這樣分成了兩個戰場。
一個戰場無聲無息,隻有代碼在屏幕上瘋狂地刷着。
另一個戰場徹夜不甯,全是金屬锉動的聲音和電焊的火花。
一天過去,周川拿出了轉譯器的完整電路原理設計。
圖紙送到姜愛國手上的時候,幾個老鉗工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線路,都傻了。
指甲蓋那麼大的一塊闆子,要焊上百個比米粒還小的元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