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帶來了最終優化好的算法,也給姜愛-國他們帶來了最後一樣東西。
一套他自己拿廢舊醫療器械改出來的,簡易顯微焊接支架。
他什麼都沒說,就拍了拍姜愛-國的肩膀。
“姜師傅,這是最後一次了。”
黎明前最黑的那一刻,東方的天際剛泛起一絲光亮。
車間裡,一枚小小的,甚至有點醜的信号轉接器,終于完成了最後的封裝。
它沒有漂亮的外殼,線路裸露在外面,焊點也坑坑窪窪。
但這裡面是所有人三天三夜的心血和命。
當模拟測試的綠燈亮起那一刻,整個研究局先是一片死寂。
緊接着,爆發出了一陣壓抑了太久的,能掀翻屋頂的狂吼。
很多人笑着笑着就哭了,哭着哭着又笑了。
他們癱在地上,互相抱着,把這三天所有的壓力和委屈都喊了出來。
他們又一次,把不可能這三個字,踩在了腳底下。
國防科工委的協調會現場,氣氛已經很不對勁。
任新民和蘇晴他們早早就到了,臉上全是穩操勝券的表情。
在他們眼裡,這會已經不是協調會,而是怎麼給研究局定罪的會。
楊衛民帶着周川他們走進會議室的時候,在場的人都愣住了。
眼前這些人,比起科研專家,更像是筋疲力盡的修理工,仿佛半夜才剛從機械車間爬出來。
有的衣衫拉鍊掉了,幾個人的袖子上沾着褪色的油迹,黑眼圈因為連軸轉像畫出來的一樣。
身上黏着機油的味,間或還有焊錫散發出的刺鼻氣息,空氣都被攪得苦澀。
周川直不起腰,像拯救完了世界。
無力得手指還打着抖,看見他那副樣子很難相信還能再撐多久。
蘇晴幾乎要忍不住想笑出來,不過嘴角剛翹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