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李錦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多渺小,在面對如此困局時,他竟然會想不出任何解決的辦法。
放眼京城,除了自己的外公蕭将軍一家,竟然沒有任何值得信賴的人。
可那時,蕭貴妃被打入冷宮,蕭将軍自身難保,他根本不能去找他們。
李錦一個人,站在看似平靜無波的朱雀門街上,看着眼前恢弘巍峨的皇城,從未有哪個時刻如現在這般,渴望過權利。
一個帶兵打仗,立下汗馬功勞的皇子,他的哥哥意圖謀反,他卻什麼都不知道,什麼都幫不了。
所有的一切都跳過了他,他被人蒙上了雙眼,捂上了耳朵。
李錦知道啊,身為太子的李牧,尚且能因奪嫡之戰被踩到如此地步。
未來有一天,輪到他李錦的時候若是不做點什麼,恐怕也會和李牧一樣,重蹈覆轍。
李錦是清醒的,是理智的。
他把所有的一切打碎了咽下去。皇帝不說,他不問,皇帝不講,他就不知道。
不然,不僅救不了李牧,還會把他自己也搭進去。
若他也被抓住了尾巴,那對于這冤案的幕後籌劃者,豈不就是一箭雙雕的好結果?
若他也锒铛入獄,失去了地位和話語權,那李牧的冤屈,不管是現在還是将來,又有誰還能幫他伸張?
大魏203年夏末,前一天還是“戰神”将軍的李錦,在此時此刻,宮門之前,咽下了常人不能咽下的痛苦,忍耐了常人不能忍耐的忍耐。
他叩首行禮,轉過身,将黑衣的帽兜戴好,一言不發,一步步地離開了京城。
李錦不論是現在,還是當時,都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能做什麼,要做什麼,該做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