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,他面帶嫌棄地撥了下茶盞的水面:“那孤墳距離她父母的墳冢大約有五米,保護得很好。”
李錦沉默了半晌,将手上的茶盞放下,又從懷中拿出一樣物品:“挖出了這個。”
夜幕下,仵作房正堂裡,微黃的燭火中,嚴诏看着他手上一把透白的玉梳子,臉上的神情沉得可怕。
難怪那叫做金榮的孩子,舉手投足之間,都是熟悉的模樣。
難怪李錦這麼多年,不管朝野如何控訴,他都年年堅持南下。
難怪金舒是個女人,卻能讓這一向冷靜的靖王,直接無視了她的性别,強行帶回六扇門。
出神入化的屍語術是關鍵的一環,這個被她喚作弟弟的孩子,則是背後更重要的一環。
嚴诏瞧着那熟悉的梳子,看着上面的龍紋鳳刻,心情沉重。
那是先太子李牧大婚之時,皇帝李義親自送賀的。
這種立馬就會暴露身份的東西,太子妃岑氏在最落魄的時候,也沒有機會能将它兌換出去。
“這禦賜的白玉梳子,是從那墳冢裡挖出來的。”李錦面無表情,“當時李牧大婚,當着文武百官的面,還贈了一樣特殊的物品,嚴伯還有印象麼?”
怎會沒有印象。
那天,萬裡晴空之下,霸氣壯闊的太和殿廣場上,在文武群臣的注視之中,太子李牧,一身紅衣,将價值連城的一對玉佩,親手交到了岑氏的手中。
那是沿着浩浩絲綢之路,于駝鈴響馬聲中,在漫長日夜之下,曆經千公裡的跋涉,由異邦朝見的使者,作為稀世的貢品,帶來大魏的忠誠之證。
“其中一隻,李牧在行宮被扣下的時候,在他身上搜了出來。”
李錦看着手中的扇子,眸光晦暗不明:“另一隻,至今下落不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