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沉思了片刻,默默的點了下頭。
這般謹慎的模樣,加上腰間的那把白玉的笛子,太子的目光稍稍和緩了不少。
少頃,他就像是閑聊一般,有一茬沒一茬地說:“我這個弟弟隻是看起來纨绔而已。”太子頓了頓,“日後有勞金先生在他左右,費些心。”
不知為何,金舒聽着他的話腔,總覺話裡有話,不像是面上那般簡簡單單。
她仍舊隻是點了下頭,什麼也沒說。
這模樣,頗讓李景贊許:“你倒是個聰明的。”他一聲輕笑,補了一句,“去要杯茶,我渴了。”
此刻,院子正中。
李錦注視着仍舊不願意開口的陳蘭,擺了擺手,故意道:“算了,天色不早,本王和太子殿下也該歇息了,陳姑娘還是去天牢裡好好想想吧。”
天牢?!
眼前,李錦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灰塵,看都不看陳蘭一眼,轉身就要走。
他一點拖泥帶水的模樣都沒有,将陳蘭最後的猶豫踩碎。
“等!等一下!”她擡手喚道,“是!這件衣服,是良平那日,和陳楓一起出去的時候,穿在身上的外衫!”
至此,李錦背對着陳蘭,唇角緩緩上揚。
案子破了。
站在門外院牆邊的陳文,聽着自己小女兒吼出的這一番話,背靠着院牆緩緩坐下,整個人失了神。
他怎麼也不會想到,對自己那“不成器”的二兒子下毒手的,竟然是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一家。
那是他的兒子啊!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兒子啊!
就算他不成器,就算他閑在家裡,就算他總是惹他生氣,讓他頭疼,令他失望。
他陳楓也是陳文的兒子啊!親兒子啊!
她竟然可以一把匕首将他捅成篩子,竟然可以割下頭顱補刀洩憤。